第十二章 千年天玄宗
深夜,中南海,菊花厅。
客厅里,坐着好几个人,气氛却比较沉闷。
总理正中,但脸色明显得很愤怒,很自凝重。
左首是一员年约六旬的老将军——总参谋长熊希龄上将,威严的面孔透露出一种强烈的杀伐决断气息。
右侧是张光远、安齐二人,神色间则很平静,甚至还有些骄傲。
欧阳轩坐在熊上将下首,虽然大人物见得多了,但还是略有些拘束,主要是身旁熊上将的气势着实有些逼人。
这种气势和欧阳轩的杀气不同,那是一种‘挥指若定,处万军丛中而不变’的统帅风度,是多年军旅生涯磨练出来的霸气。
欧阳轩知道:这个正直的老将军在军中素有威望,但一直被四大家族打压,郁郁不得志,在总装备部任副部长多年。后来直到胡主席、温总理上台,这才获得重用,担任了总参谋长,可以说是主席、总理一系的心腹干将。
正在想着老将军生平,忽然总理重重地拍了拍沙发的把手,脸色少有的凌厉:“真是岂有此理!主体育馆那么严密的保安措施,竟然还被人将核武器运了进来,传扬出去,我们中国岂不成了世界的笑柄!?这件事,查,一查到底,所有责任人都给我严厉处份。”
“总理。”熊上将忽地说话了:“责任人,是一定要严厉处份的,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堵漏。从这件事上,可以看出,我们的安保工作在对内控制上还是有一定漏洞的,所以,下面一定要加强这方面的检查,堵死这个漏洞,万不能再出事了。”
“熊将军说得不错,马上就以安全统一指挥部的名义严令各强力部门加强对内监管,哪个部门再出漏子,一把手就地免职!”总理真是气愤得脸色都铁青铁青的。
“好的,我回去马上就安排连夜起早命令,明天一早分发各部。”熊上将面对愤怒的总理,神色依然处变不惊。
大喘了两口粗气,一向稳重温和的总理也渐渐从震怒中复苏下来,扫视了一下张光远、安齐,又看了看欧阳轩,脸上撑起一丝满意的笑容:“这次,要大大表扬你们‘中国龙组’,要不是你们及时发现,及时排险,后果不堪设想。我会向主席申请,记你们群体一等功。”
欧阳轩三人忙谦虚地笑了笑道:“谢谢总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总理又看了看欧阳轩,脸上似笑非笑地忽然道:“对了,欧阳,你这个小同志胆子真是蛮大的。那么危险的情况,开幕式又迫在眉睫,竟然也敢自作主张,既不疏散群众、也不通知贵宾撤离,你难道没有想过万一?又或者,你非常有把握?”
欧阳轩‘嘿嘿’地笑了两声,不好意思地用手摸了摸鼻子,老老实实地道:“其实,当时我也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为了国家的尊严,开幕式不能停;为了防止大撤离中数万观众和贵宾因慌乱出现更可怕的意外,开幕式也不能停,所以,我就只好希望自己的异能可以发挥作用,豁出去搏一把了。但好在最后,运气在我们这一边。”
总理闻言苦笑,脸上有庆幸,也有责备,更有赞赏:“欧阳啊,你这个小同志,真有胆量。你要明白,你这个决定对错完全只是在一线之间,能及时排险,就是对的;万一不能,那你可就是国家和民族的罪人了。好在,最后你赌对了,虽然这里我要表扬你敢担当,很果断,但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就不能再这样自作主张了,一定要及时向上级汇报,明白吗?”
欧阳轩也有点后怕,点了点头,郑重地道:“是,总理,我明白了。”
“不过,鉴于你在此次重大危机中的优秀表现,我会向主席提出,记你特等功一次,再争取给你弄个勋章来。不过,可不许骄傲噢!”总理微笑着点了点欧阳轩。
欧阳轩大喜,荣誉和勋章可是军人最渴望的东西,连忙道:“谢谢总理,以后我一定会更努力的。”
“嗯,很好。”总理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同志们,这次开幕式顺利举行,国际上反响不错。不过,奥运会一天不结束,安全保卫工作就一天不能松懈,大家脑子里,安全这根弦可得时时绷紧啊。”
“知道了,总理。”包括熊上将,众人都点了点头。
“那好,时间已经不早了,大家都去歇着吧,明天都还有工作呢。”总理挥了挥手。
众人刚要走,忽地,总理又想起了什么:“熊将军,等一等。”
“主席,还有什么吩咐吗?”众人停了下来,熊上将问道。
“通知国安部门,严格审讯那五个东突分子,一定要翘开他们的嘴巴,获得有用的情报。然后,等奥运会一结束,咱们就该给这些跳梁小丑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巨龙,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这次,我们是真的,愤怒了。”总理一向温和的眼睛忽地变得犀利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斩钉截铁。
“是。”熊上将精神一振,敬了个军礼,威严的眼神,忽然迸射出一股强烈的杀气。
中国,毕竟是一个大国,而大国之怒:流血百万,伏尸千里!
西郊,戴家别墅。
更深的夜,漆黑如墨,月亮也不知到哪里藏了起来,天空空荡荡的,连星星都寥寥无几。
忽地,一辆豪华加长大红旗轿车开着刺目的远光灯从远方迅速驶来,接近别墅时才渐渐慢了下来。
忽地,别墅的铁门及时打开,大红旗停都没动,就这样顺利地开进了别墅内。
铁门悄无声息地又自动关上了,仿佛从末开过一般平静。
可以想见,这座别墅装有非常现代化的监控装备,保卫工作非常森严。
此刻,在别墅的巨大客厅里,戴家年纪稍长的男女老少能来的,都来了。
戴正时,戴季安、戴季陶、戴季勇,还有四个儿媳,都在。
甚至连叶玉文也来了,只是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戴尧的疯病给她以巨大的打击。
不过,人虽多,却很平静,男人们抽着烟,女人们无聊地玩弄着指甲,亦或是发呆,但都没有说话。
忽地,客厅门忽然被推开了,一个将星闪耀的军人大步迈了进来,声音也很洪亮:“爸,我将天玄宗的几位高人请来了。”
却是奉命去请天玄宗高人的戴家三子戴季魁。
一下子,仿佛一针强心剂一般,戴家的男男女女都精神起来,忽地一齐站起身来,期盼地看着大门。
戴季魁打开大门,退到门边,客地对向门外道:“三位高人,家父已经等待多时了,请吧。”
门外脚步声响,一下子走进三个人,一眼看去,这三人就给人以完全不同于俗世的感觉。
当中一人,穿着宽敞整齐的道服,高冠束发,但不知多大年纪了,只是头发白了,胡须白了,甚至眉毛也白了,但是瘦削的面庞却非常红润,腰杆笔直,走路虎虎生风,看起来,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神仙模样。
尤其是这老道的一双眼睛,一点也没有惯常老人的灰暗和浑浊,亮得仿佛像天上最亮的星辰,又像那空谷清泉般清澈,更添了几分出世的洒脱和高洁。
老道的左边是一个年轻男子,二十许岁,头发乌黑,面庞帅气,身躯修长,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乍看起来和俗世的帅哥没有什么两样。
但是仔细一看,那平和的面庞,简洁的气质,都有着一种迥然于俗世的味道。尤其是一双眼睛,绝没有俗世年青人的迷茫、烦憎,还有轻浮,平和、平静,仿佛已超脱了凡尘,不厌于喜怒。
老道的右手是一个年轻的女子,也约摸二十许岁,穿着一身很简练的白色衣服;长发轻掩,黑亮如墨,柔顺如瀑;面庞乍看上去,仿佛只是一般,但是那一双美丽有神的眼睛,那独特傲然的气质,使得她看上去仿佛一支空谷幽兰,虽孑然独立,但却是越赏越美,只是绝不敢生亵玩之心。
戴正时暗暗点头:这形象,倒真的跟世外高人差不多少,只是不知道真本事如何。连忙大步走上前去,客气地道:“欢迎,欢迎,老朽就是戴正时,几位高人大驾光临,真使得戴某蓬荜生辉,大添几分仙气。请里面坐,里面坐。”
“多谢戴施主。”老道也不客气,微微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个年青人在客厅里坐下。
“三位高人要喝点什么?”戴季陶连忙上前,非常客气。
没办法,还指望人家救儿子,再加出气呢。
“噢,老道师徒三人都是出尘之人,一切随便,淡茶便行。”老道微微一笑,那笑容亲和得让客厅一亮。
“呵呵,老朽这里备有武夷山的极品大红袍,道长这种贵客来,自然是喝这个。”戴正时向戴季陶点了点头,心中却有些肉痛。
极品大红袍,可谓世间最珍贵的极品名茶了,世上只有四棵此种茶树,都生于福建武夷山一悬崖峭壁上。
那里,终年清泉潺潺,风吹露洒,却造就了大红袍超凡脱俗的奇绝品质,饮之清香脱俗,口齿留香,令人三日回味不绝。不过,由于年产量只有区区八两,所以那可不是一般的昂贵,一克便达万金,就这样还是有价无货。
戴正时虽然是中央高级领导,但也只藏有一小包三两重,平时自己也舍不得喝,要不是有求于人,那是绝不肯拿出来的。
戴季陶点了点头,亲自到一旁的茶桌上泡茶。
戴季魁这时笑道:“现在,我为大家介绍一下吧。这位老道长道号‘天机上人’,乃是天玄宗里的三大长老之一,地位崇然。其它两位,都是天机上人的爱徒。这位小兄弟叫凌虚然,乃是天玄宗俗家弟子中的佼佼者。这位美丽的小姐叫方秋霞,也是天玄宗俗家弟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戴家上下连忙客气地道:“欢迎,欢迎。”
然后,戴季魁又一一将自家人介绍了一遍,虽然个个非富即贵,天玄宗三人也只是波澜不惊、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如果搁在平时,搁在一般人身上,戴家众人早就变了脸色,但这三人都是世外高人,根本不吃俗间这一套,所以,戴家众人还得堆满笑脸,连一丝不满都不看露出来。
介绍完了,戴季陶精心泡制的三杯浓茶也端了上来,客气地一一放好:“三位仙客,请用茶,尝尝味道。”
“多谢施主。”天机上人微微一笑着颔了颔首。
便见这极品大红袍茶水与众不同,曾现出一种浓重的大红色,真是茶如其名。而且,杯虽小,量虽少,却飘荡出一股浓重的清澈、香醇气息,闻之即令人陶醉。
天机上人三人精神一振,连忙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一下子,仿佛若饮仙泉,那清香,那浓郁,那醇然,简直都沁入了骨子里。
这就是极品大红袍的味道。
天机上人这等苦修士平时什么时候能尝到这样金贵的茶叶,一下子就动容了,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好茶,真是好茶。”
一连说了两个好,然后,忍不住又饮一口。
便连凌虚然和方秋霞这等不懂茶滋味的年青人也品出了美妙,忍不住喝了再喝。
戴正时这时不心痛了,暗道:值。微笑道:“仙客品仙茶,这才配得上三位高人吗。呵呵……”
戴家众人也附和着一阵大笑。
天机上人笑道:“老施主过奖了,此茶如此不同反响,想必极为珍贵吧?”
戴正时微笑道:“是的,此茶生于悬崖峭壁上,一年只有八两产量,每克都价值万金,极为难求。不过,上人肯不辞辛苦,出山相助我戴家,这点茶水算什么。我那里还有一些,上人若喜欢,归程时只管都拿去与同宗一道品尝。”
天机上人唬了一跳:一克值万金,这般金贵!苦笑道:“真是太珍贵了,非常感谢戴老施主的好意,老道不能要。日后若是喝上瘾来,三两天喝完,何处去寻?岂不是非常痛苦。”
众人大笑,戴正时见老道不肯收,也就算了,忽地想起一事,问道:“对了,上人,家父曾经跟我说过,贵教天冲上人当年是家父好友,不知您跟天冲上人是何关系?”
天机上人连忙肃穆道:“天冲乃是老道师兄,现任掌门之职。”
戴正时吃了一惊:“天冲上人如今还安好?”
“蒙老施主挂心,掌门师兄身体强健,而且近年来修为精进,白发转墨,渐有返老还童之相,着实让老道羡慕。”天机上人说得很骄傲。
戴家众人不禁都吃了一惊,戴正时奇道:“竟有如此奇事,不知天冲上人年龄几何?”
天机上人想了想,仿佛有点困难道:“这个,想不起来了,总有一百二十岁左右了吧。”
又唬了众人一跳,戴季陶有些难以置信道:“那上人您今年岂不是也有百岁高龄了!?”
“呵呵,老道生于辛丑年,今年已经一百零八了。”天机上人微笑着道,颇有些自得。
众人再晕:百岁高龄了,竟还是这般活蹦乱跳,这些修行人士,还当真是岁月无痕呢。
“也是,家父若活着,也有百岁高龄了,上人和令师兄乃和家父同代,自然差不多。”戴正时羡慕地道:“不过,老朽恐怕是没有上人这般好久的寿数了。”
“呵呵,只要戴老施主能够平心静气,勤于养生,相信百岁高龄也不是难事。我这里有养生气决数篇,若戴老施主想学,可以一授。”天机上人心质纯朴,看在戴元朗当年救过天玄教的份上,热情得很。
“那就多谢道长了。”戴正时大喜:哪个身居高位的不想多活上几年,好好地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
“呵呵,那好,等事情办完,老道细心讲与老施主听。”天机上人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一下子,众人这才想起来正事,戴正时脸色一黯道:“想必季魁已经跟上人说过老朽的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