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杜良荫几乎哑然失笑。不过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对方情绪敏感，若是露出笑意，她怕林妙世会误会。

既然林妙世郑重其事，杜良荫自然也不会敷衍面对。她随手拖了只凳子过来，面对面的同林妙世坐好。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只会哭泣的人。你会唱歌，爱唱歌，能把这一项钻精做好就不容易了。”杜良荫看着林妙世的眼睛说，“另外你也不用为哭泣而羞耻。哭，不过是一种情绪的排解方式，情绪自然流露又什么可羞的。再说了，我们是女人，肩膀本来就柔弱几分。哭出来，肩上的担子就轻了些许，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我知道，可,可是……”话说到一半，林妙世又有了泪意。

不过显然林妙世此刻不想在杜良荫面前哭泣。接二连三的情绪失控，她怕杜良荫误会她是个软弱的人。微微抬头，用力眨了几下眼睛，林妙世终于把泪意给憋了回去。

“喝口水。”杜良荫把水杯递给林妙世，依旧体贴的避开对方的敏感点。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林妙世终于抬起头，扑闪着大眼睛看向杜良荫，然后说：“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

虽然觉得话题转换得太快，不过杜良荫还是点了点头：“好的，你唱，我听。”

“一片玲珑心，才似比干。

一袭羞花貌，荣胜西子。

人说，自古红颜多薄命。

谁家胡言！

婉转风流人人叹。

旷世佳人史留名。”

……

唱歌中的林妙世真的很不一样，就如同在自己领地里巡视的女王。虽说还有些稚嫩，但已初见锋芒。那种魅力，似乎让人无法从她营造出的境界里离开，只能让人迷醉，再迷醉，最后在歌声你长醉不醒。

杜十娘也是个极好的歌者，不然哪里会有良音姑娘这个名号。不过杜良荫并没有开腔附和，只是静静的打着拍子。不是说现在她的条声音件不好，而是歌声曾经给她引来滔天的祸事。那孙富，想起来她就像将之千刀万剐。看错李甲是她杜十娘的错，但若不是他孙富阴谋谋害，步步相逼，也许事情还不会坏到这个地步。只是可笑的是，那孙富是她的一副良音引诱过来的。

回想起这些，杜良荫不由得眼底一片阴沉，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也不太对劲了。沉浸在歌声里的林妙世十分敏感，感觉不对就立马听了下来。只可惜她猜不出杜良荫的心魔，只能开口问道：“是我唱得哪里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