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把他送到商业街附近的酒店,告辞离去。
陈依一头栽倒床上,盯着床头橘黄色的灯光呆。完全闹不懂师父这是折腾哪出戏,送他来的女人和那司机怎么看都不像串通好的。但此刻他更担心的是如何变回原貌回家睡觉的问题。
阵阵风吹进来,有些冷。客房的窗户竟然大开着,他起身过去,伸手拨开被风吹的猎猎拂动的窗帘。
一把枪从窗帘后伸出来,枪口对着他的头。
“不许动!别出任何声音,就这样,慢慢后退……再后退!”
陈依完全懵了。绝想不到会有第二次看见真枪的机会,而这一次,枪口还正对他眼前。握枪的是个男人,足有米八的身高,魁梧雄壮的如同外国健身选手。
“把床头的包递过来。”
床头柜上的皮包是车里那个女人离开前所赠,是里头有些钱和文件。
陈依慢慢拿了,递给面前的人。
虽然王佩琪告诉他皇帝的新衣根本不畏惧这种程度的子弹伤害,但他从来没有试过,还不敢相信。他不想为了皮包里面的钱赌上性命做实验。
“包里的钱你拿走,我身上再没有值钱的东西了。”
面前的男人好像并不相信他的话,微微晃动手枪,命令道“把口袋都翻出来让我看。”
陈依照办。打开西装外套时,劫匪忽然话。
“你脖子上系的东西取下来给我!”
“这只是很普通,并不值钱的玉佩,因为对我有特别的纪念意义所以才随身佩带……”
“取下来!”眼前的手枪又微微晃动,无声的威胁之意表露无遗。
这玉佩不能给他!
‘反抗?’
这两个念头让陈依迟疑。但他很确定,玉佩绝对不能给这个歹徒!取下玉佩是否会恢复原型?离奇的变化不会让歹徒产生探究的兴趣?那时的他面对手枪还有什么反抗的资本?难道要在枪口下吐尽皇帝新衣的秘密?
这不可能。
他慢腾腾用右手摸向脖子。
脑子里想起以前看电影时的情节。两个都有神枪手之称的人互相追逐对射,开了不少枪,但都没有打中对方。他觉得这太奇怪了,原本一枪一个准的神枪手为什么忽然变的枪枪失手?
陈父人跑动时很难射中,跟死靶不一样。具体多难陈父也许不知道,所以没,只拍电影嘛,那么容易射死还看什么?
陈依后来问了当兵的舅舅,表哥。最后是那个爱看书的表哥告诉他,人的反应度有极限,眼睛看到的东西也有延迟,理论上人的眼睛永远不能把最真实的‘此刻’反应进大脑。所以跑动中的追逐射击即使神枪手也会打空。
他更记得不久前并没有用力的抓握却让师父吃痛难忍的事情。
‘他以为我完全屈服了,动作快一未必不能躲开,就算打中……就算不如师父的厉害,皇帝新衣总不会比避弹衣来的差吧……’
陈依这么想着,右手摸上了脖子的线。当他注意到面前的带徒目光也集中了在那条线上时,心里尚未下定决心,但他人竟然已经动作了。
他快摆头同时,旋身出拳击向对方面门,左手呈掌疾打面前手枪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