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我跟你……冰哥条女真不错,冰哥他老妈今天要给她笔钱让她走,傻等划不来,她不肯走,后来冰哥他老妈把话的很难听,家里这样已经变成穷鬼,她留下也不可能得到什么,叫她滚。她竟然跪下哭着恳求让她留下照顾冰哥的老妈,一定要等到冰哥出来……叼,真想不到一个跳艳舞的也会这样,后来冰哥他老妈都被感动的哭了,两个女人抱一团……冰哥果然有眼光,挑女人都比别人挑的好……从冰哥就比别人聪明,又有性格,打架他从来最大胆,有事他最敢担,别村的人来打我们,人少时他也敢着上,从来不比我们先跑路……”
陈依也觉得感触良深,从的观念就认为,如回力酒吧那类女人绝对不是好东西,臆测的就觉得不仅不知道跟多少人生过关系,而且一定是毫无羞耻之心,只要能赚钱什么脸都不要,完全没有情义的冷血人。
观念让他一直这么认为。但事实上不是,至少不绝对是。虽然以后如何还不定,但他不由自主的认为,回力酒吧的那个女人或许真的能够等到冰哥出狱。
“明天放学我想去看看阿姨和嫂子。”
王福嗯嗯哼哼的头。“应该啊,应该去。我们随便买几斤水果都没关系,冰哥家里现在这样,我们当兄弟的就应该多去坐坐,哪怕几句简单的废话总也没那么冷清,不要搞得人走茶凉是不是?叫上乐一起去吧。”
也许是吹了风的关系,王福的口齿稍微清楚了些,但不久又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
送了王福回家,陈依收到王佩琪的信息,是今晚有事做不能来教他。
看着夜色漆黑,想到冰哥的事情,他忽然想跑步回家。
十几里路的距离让他完全没有‘很远’‘能不能跑完’之类的想法。
白日里人来人往的街道在夜色下空荡而寂寥。这座城市的宁静即使在夜里也不完全,偶尔还有马力十足的汽车奔驰而过,呼啸的风声在寂静中尤其响亮刺耳。
陈依想起他的朋友‘律师’的父亲当年出事后。鉴定结果是自杀,律师绝对不相信,但没有对过半句抱怨的话。
那时候陈依曾问他为什么如此冷静,律师‘法律只讲究证据,有错漏的结果理所当然。意气用事没有用,如果只看感情判决的话还要法律程序干什么?那样怎么判?如果你是法官,对一个嫌疑犯同情就轻判或者释放吗?你又怎么可能完全了解每一个嫌疑犯的全部,怎么可能通过感情认识确定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当然不会就这么接受此事,总有一天,总有一天我会替父亲讨还公道,他们钻法律漏洞,我偏要让他们变成法网中挣扎不脱的——绝望的鱼!’
当时陈依对律师这番话并没有太深切感受,只是体会到他的冷静和决心,心里期盼他总有一天能如愿以偿。但现在,他觉得这番话人深省。是不是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时,生在身边时,才注意到感情上的冲击,因此丧失理智?
他希望以后做什么决定前必需考虑清楚,周到。绝不能做这种开始以为没什么,后来又觉得难以忍受煎熬的事情。冰哥的事情,他至少在开始就该有迎接此刻的心理准备。可是这次他没有,想当然的觉得冰哥答应了,只是他们之间的事情,只是觉得k那群人更是罪有应得。
现在他根本无法想像k那群人的父母在家里何等伤心难过,绞尽脑汁的试图解救他们的孩子。
陈依觉得做的没错,但良心的不忍却让他倍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