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怀仁惊道:“这符文较为古朴,但确实是西丽山一门的道统心诀所独有,只是现下的书炼样式与其略有不同,但两者殊途同归,定然是同出一门!你让我想想……石台上还有什么?”
陆青道:“好像还有个身影。”陆青说这话之时眼睛正盯着石台看,忽然发现那个东西好像动了一下,而且背影似乎有些熟悉。
“身影?”辛怀仁拼命挣扎坐起身来:“我在宗门中看的典籍之中曾有记载,在先古之时,真清净天玄通教主在西丽山传承了法脉之后,宗门长老曾经设立‘先古祭台’,每年定时举办祭天仪式,以生魂祭祀上天,祈求玄通教主诸神保佑西丽山符箓一宗的长盛不衰,后来在一次九天雷劫之中,西丽山发生山崩地裂,‘先古祭台’就此陷入地下不复存在。看你所说符文标志,以及此处各种情况,在西丽山只有‘先古祭台’一事能与此相合。”
“先古祭台?这小小的石台也能称为‘先古祭台’?”陆青颇不以为然,这西丽山宗门的先古祭台气势也太小了些。“而且以生灵之魂作为祭祀之物,这与阴煞派那邪门外道有何区别?”
“你以为‘先古祭台’要什么样,难道像世俗界的皇宫大院,金碧辉煌气势恢弘?上天造化万物,必然是一视同仁,哪里有什么神魔妖人之分,诸灵之魂皆是天地所化生,以其祭祀上天便是物归原主,又有什么不妥!不以生魂祭祀上天,难道却拿些石头草木么,那对这些石头草木来讲不也有些残忍么?”辛怀仁连珠炮似的反问过来,陆青虽然觉得他颇多歪理,却也没什么有力的话进行反驳。
辛怀仁接着说道:“‘先古祭台’本来不似这般模样,原本建于一座高峰之上,西丽山的先代长老费了若干人力,将这座山峰中部掏空,依着山势,建了一座高有几十丈的祭台,从底部建了数千级台阶连接顶部祭台,中间有十八座中转平台,每一座平台有四个白衣长老守护,另有十六名青衣弟子常驻于每个中转平台之上,当时西丽山香火盛极,单单在‘先古祭台’之上便有七十二名白衣长老和二百五十六名青衣弟子守卫。另外在洞壁之上镶嵌了数千颗月华晶石用来照明,祭台顶部山峰被统统凿空,以祭台与天相接,聆听天神的教诲化育,当年西丽山宗门仙缘盛极一时,按典籍之中所述,确实是旷古未有之状!”
辛怀仁细说从典籍中所载之西丽山远古之时的盛况,面上不禁浮现出极端向往仰慕之色。
陆青也听得瞠目结舌,暗自忖道:“自己只知道西丽山乃是东神洲道门十三派之中符箓派的翘楚,师出上古法脉,是道门正宗,却没想到在上古之时,西丽山宗门却还有这许多辉煌往事,看西丽山往昔盛况,强胜今日何止千倍,看来天英界灵力渐趋稀薄,仙道日渐衰微,各宗各派与往昔相比,都衰落得多了。”
辛怀仁接着说道:“按典籍中所载,本来先古之时,欲海九界灵力充沛,仙缘极盛,各路上古仙圣纷纷从三清境天化身而来,传下仙法道统,各宗各门林立,人气鼎盛一时,当时成仙得道者不计其数,更有灵根犀利无比的上上之人,得了上品丹法,甚至七日便能顿悟得道飞升,一时之间,世上求道问仙者如过江之鲫,盛况之下,难免良莠不齐,便有那邪门外道者外披修真之名,暗地里却做些偷天勾当,惹得上古真圣恼怒,便降了一场天劫下来,据传当时九天雷劫降临,狂雷天爆从天而降,整个东神洲都处于电闪雷鸣之中,整整劈了七七四十九天,西丽山的‘先古祭台’,便毁于这场雷劫之中,当时连同七十二名白衣长老和二百五十六名青衣弟子在内,统统葬身于这祭台之下!”
陆青问道:“以你所说这座石台便是‘先古祭台’最顶层的那座通天之台,想必当时九天雷劫降临,天地翻覆昏蒙一片,‘先古祭台’为雷劫所毁崩塌陷落,地势扭曲错叠,却在其上另起了一座山峰,这应该便是绝迹峰天狱崖的由来了,而‘先古祭台’却陷落在绝迹峰之下是么?”
辛怀仁点点说道:“我也只是猜测,按此处石台上符文标志和洞窟顶部镶嵌的‘月华晶石’推断,这水潭中央的石台便应该是‘先古祭台’的通天台。”
陆青接道:“此处若是通天台,那在这水潭下面定然依次而下另有十八层的中转平台,你看水潭中央一侧水流无声而下形成一个硕大旋窝,必是通往出口之处,我们别无出路,看来只有跳入这个旋窝之中冒险一试,看看是否能将我们带出险境!”
辛怀仁意欲挣扎而起,却又无力倒下,陆青暗想,辛怀仁身中潭水之中阴毒,只有将他用绳索绑缚在自己背上,一会儿顺流水而下,二人方能不至中途失散,否则辛怀仁在水中必然难以支撑,过不得片刻便会窒息晕厥,到时候被暗流冲至何处便不得而知了。
想到此处,陆青伸手撕下自己身上灰布衣襟,拧了几拧,便要将辛怀仁和自己绑在一起,突然水潭中央平台之上“啪嗒”一声轻响,那个一直蜷缩不动的东西居然缓缓动了几下,几番活动伸展,居然伸出白生生的双手双脚来,居然是一个人,那人身子一扭翻身坐起,将脸转向陆青二人,面目苍老,须发皆白,竟然是在传送阵之中消失的灰衣弟子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