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靳依见肖凡终于睁开眼开口说话了，矮小佝偻的身子拄着拐杖摇摆地走上前，绕着肖凡走了一圈，低叹一声。

“啧啧！没想到啊没想到！”

“你干嘛？”

肖凡奇怪地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心里疑惑。

“你说干嘛？魔尊肖凡，嘿——我说呢！一个丑老头子怎么可能有那么高的实力，原来是伪装的哈……你说我要是把你的事说出去……嘿嘿……”

“嗯？”

肖凡这才隐隐记起来，无良天道似乎把自己名字给泄露了出去。

明白了这些，肖凡心一凛，一张枯槁的脸皮紧凑在一起，眼中寒光乍现，一个闪身，单手掐住了杨靳依细白的脖子，凶狠狰狞的扭曲脸孔，在杨靳依瞳孔中放至最大。

“咳——”杨靳依脸部褶皱的皮肤瞬间苍白，无法呼吸，勉强干咳了一声，恐惧地看着肖凡，没有说话，却瞪大了噙满泪水的眼睛，直直注视肖凡的眼睛。

杨靳依能看出肖凡极度紧绷的身体，这是害怕和担心的表现，她没有反抗，只想向他表明自己没有害他的意思。

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而又极度渴望实力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就是能理解。

“你想杀……就杀吧！我…不…会……反抗！我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杨靳依含泪艰难吐露几个字。

杀？不杀？

这老妪虽然很恶心，很讨厌，可是心眼不坏，帮了蓝雪很多忙，还答应做蓝雪师傅，最重要的是她还能复活，现在杀了她，等她复活了反而会给自己树立一个强敌。

至于自己的身份，这副摸样本就是随意变的。如果被人发现，大可以换个模样。

想通了这些，肖凡厉声道：“不要逼我做出些过激的行为，如果你敢泄露我的信息，我就把你这张老脸割下来，挂到启城城门上去。”

杨靳依看着肖凡恶狠狠似要吃人的目光，迅速乖巧的重重点点头，没有做丝毫反抗，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反抗，他手中的剑就会毫不犹豫刺进自己身体里，显然她的选择是对的。

见她点头，肖凡松开了手，双手负于身后，侧过身望着血海，现在还没办法离开，他在等血海下降。

杨靳依狼狈地深吸几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才24岁，和自己一样大呢！

说到底，他其实是一只担惊受怕的小兔子罢了，名噪一时，责任太多，树敌强大，，据说还被最好的兄弟背叛了，所以他需要伪装，这伪装或许不仅仅是外表的伪装，更是内心的隐藏。

他想要在低调中成长并且强大起来，可是他锋芒还是太暴露了。

一个有故事的男人，一个不被人理解和关心的男人。

杨靳依站在肖凡身后，默无声息，然后螓首低垂，黯然神伤，眼角滑落两滴晶莹的泪滴。

英雄本无名，甘做耕田夫，世事扰人心，蚍蜉撼大树。

乱世之下安有完卵，生本为人杰，心有鸿鹄志，何亦做村夫。

肖凡没想到自己激动之下做出的举动，居然让身后的老妪生出如此多感慨。

他只希望这血海赶紧沉下去。

5个小时过去，直至夜幕降临，这血海依然还有十几米高，无奈下，肖凡在4平方不到的沙丘上扎营睡了觉。

他倒是想回去，可是谢莹那边在没处理那些长老前，还是不太好回去，如果现在回去，让那些长老的耳目看见，会给她带来巨大麻烦。

而且这浑身都是血的，被她看见，不知道她又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