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来请桓儿过去的!”邵赦苦笑道。
“我不去!”邵书桓断然摇头,那天邵赦打了邵澜,就和方夫人吵了一架,闹的阖府皆知,他自然也知道,心中就是不解,邵赦为什么就由着方夫人的性子闹腾?原本方夫人妒忌、担忧偏房之子抢了自己儿子的地方倒了也罢了,可是如今他的身份闹开,方夫人理应没有理由在和邵赦吵闹,却为什么还要闹?
“桓儿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迁就一二?”邵赦叹道。
“老爷为什么不让他们看在老爷份上,迁就我一二?”邵书桓冷笑,转过身去不再看他。
邵赦心中苦涩无比,又不能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平日里朝堂之上,素来口若悬河,机智百出,如今面对家事,却是一筹莫展。
却说邵攸见着邵赦去了多时,仍然不见回来,等待得不耐烦,吩咐自己长子邵庆先准备开席,自己却是一个人也没有带,独子往这边来找邵赦和邵书桓。
进入栖霞院,鸦雀无闻,一个人也没有,当即径自往邵书桓卧房走去,打起帘子还没有进去,却地呆住。
邵书桓背对着邵赦,长身而立,而邵赦却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桓儿,你太过分了!”邵攸不仅怒起,走到邵书桓身边,怒道,“你这是怎么说?就算免之不是你亲生父亲,也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让他给你下跪?”
邵书桓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答话,转身向旁边的椅子上坐了,这里邵攸想要扶起邵赦,却看到他两边脸上都红肿紫涨出来,指印赫然,更是怒火上升,骂道:“孽障!孽障!这是怎么说?”
“陛下打的,不关他的事情。”邵赦苦笑道。
“陛下什么时候来过?”邵攸也吃了一惊,这个时候,陛下居然回来邵家?
“今天邵府没有备饭,甚至桓儿房里连着茶水都没有,侍候地人更是一个也无,桓儿连午饭都没有吃,怨不得陛下生气。”邵赦解释道。
邵书桓起身,打开抽屉翻了翻,找出一小盒药出来,递给邵攸道:“先给他把药敷上,这等样子如何见人?”
邵赦却抬头问道:“桓儿真的不过去?”
“不去!”邵书桓斩钉截铁的道。
邵赦叹气道:“既然如此,我这等样子也不便过去见人,没得让人笑话的,大哥且去吧,等下吩咐人把酒菜送来栖霞院。”
邵攸想了想,将手中的药甩给邵赦,道:“既然如此,那也罢了,你且起来说话吧!”说话的同时,忙着将邵赦扶了起来,又道,“你去角门上吩咐小厮,命人把酒菜送这里来。”
邵赦呆了呆,点头出去,邵攸眼见房里没有别人,这才道:“就算你父亲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也犯不着这等冷天,让他跪在地上吧?他已经够苦的了,外面人看着他不知道如何风光,位极人臣的宰相邵大人,天知道他心里的苦——你就算有什麽委屈,也别往他头上发作。”
说着叹气,转身出去,眼见邵赦站在栖霞院的走廊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够怎么着?”邵赦淡淡地道,“她刁难桓儿,桓儿恼我罢了!”
“你脸上真是陛下打地?不是桓儿?”邵攸问道。
“桓儿纵然恼我,也不至于做这等事情的。”邵赦苦笑道,“大哥快过去吧,就说我身子不适,不想去了!”
“罢了!”邵攸叹了口气,“你也该管管你太太,这么闹下去,何时是个了?我等下吩咐人把酒菜送这里来?”
邵赦想了想,点头道:“也好!”
邵攸这才去了,邵赦转身向邵书桓房里走去,却看到邵书桓靠在椅子上,见他进来,也不理会。
邵赦才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忍不住揉了揉膝盖,叹道:“桓儿还在生气?”
邵书桓想要不理会他,但想想邵攸的话,忍着性子道:“我有资格生气嘛?老爷要我看在你面上迁就别人,可老爷为什么不让别人看在你面上,少生一点事端?”
“我今天特意打发药红来和你说了,晚上去大伯府上吃饭的。”邵赦解释道。
“你是打发人来说了,却也不问问,我愿意去不?这也罢了,中午我让小丫头去厨房两次,要些茶饭,结果却是一点也没有——我栖霞院所有侍候的丫头,小厮,仆役……全部饿了一天的肚子,到了午后都来找我批假,要求晚上回去吃团圆饭,明天过午才来。难道我不准了不成,再留着他们赔我一起饿上一晚上?”邵书桓冷笑道,“我就算是囚犯,今天也得给顿饱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