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只觉得天旋地转,嘴里一股子腥味,宝瓶的焦急的脸在眼前晃了晃,然后整个人陷入一片黑暗中。
见世子妃晕倒在地上,宝瓶吓得傻了,她跪在地上去搀扶黎言裳,看到世子妃嘴角流出一股黑血来,登时吓得魂飞魄散,扯开嗓子厉声尖叫,“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华月听见声音冲进来,顿时被眼前情形吓呆了。
宝瓶焦急的朝她叫喊,“快去找郡王爷,快去,快去啊。”
她急的眼泪哗哗落下来,手足无措的抱着黎言裳的身子,“世子妃,您怎么了?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
华月飞身出去,奔到对面厢房里狠命的砸着门,她心里的惧怕丝毫不亚于宝瓶,“郡王爷,郡王妃,世子妃晕倒了,您们快去瞧瞧吧。”
屋里头宇文健夫妇听了这话,惊出一身冷汗来,来不及点灯,急忙摸索着穿上衣服奔出门。
万氏急急的扶住华月的手,说话都颤抖起来,“华月,怎么回事?世子妃在哪里?”
华月搀着她慌忙向黎言裳的屋子里走,又对宇文健道,“郡王爷,世子妃身上都是血。”
宇文健更是大吃一惊,“怎会有血?”三步并作两步奔到房门口,忽又觉得这么进去有些不妥,遂对万氏道,“你快进去看看。”
宝瓶跪坐在地上,听到外头的动静,哭着喊道,“郡王爷,您快进来看一看我们世子妃吧。”
宇文健这才快步走进屋里,但见黎言裳面色发青,嘴角挂着一行浓稠的黑血,胸前衣领上也沾了一片血渍,顿时惊得一颗心突突起来。
他一个箭步走上前半蹲下腰,伸出两根手指在黎言裳鼻下探了探,还有微弱的气息,他稍稍松了口气,顾不得什么礼节,从地上抱起黎言裳将她放在炕上。
万氏吓得捂着胸口,眼泪也跟着落了下来,“爷,大嫂这是怎么了?”
宇文健面色凝重,回过头看着她,“大嫂像是中毒了。”冷眼瞟了瞟宝瓶,“宝瓶,方才世子妃吃过什么东西?”
宝瓶猛然惊觉,指了指被她扔在炕几上的碗,“世子妃刚刚喝了一碗红枣粥,然后就晕倒了。”
宇文健端起碗放在鼻下闻了闻,神色愈发沉凝,“除了你,还有谁动过这碗?”
宝瓶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没人动过,我熬得我端过来的。”
宇文健略一沉吟,对万氏道,“现在也没时间追究是谁下的毒了,必须赶紧给大嫂解毒,大哥又不在,这可如何是好?”
万氏狠声道,“定是那个樊庆下的毒,大嫂本就对他不放心,庄子里就他一人,不是他是谁?郡王爷快把他抓起来吧。”
宇文健心里更加着急,直恨没多带些人出来,眼前这三个女人一个比一个柔弱,实在指望不上,他略一沉吟道,“华月,你去找樊庆,让他把吴先生请来,就说我还要与他喝酒。”
万氏心如火焚,“爷,吴先生可靠吗?”
宇文健点了点头,“吴先生跟随父亲出生入死多年,父亲不忍放他还乡,才留他在府里做账房先生,他不会害咱们的。再说了,他见多识广,或许有法子。”
华月转身要出去,宇文健嘱咐道,“不可让樊庆知道世子妃的事,只说我要找吴先生。”
华月点头出去。
万氏坐在床边,看着黎言裳一脸死灰像是再也醒不过来了一般,急的泪如雨下,一边擦着脸上的泪一边祈祷,“老天爷,求求您保佑大嫂,保佑她平安渡过这一关。”
宝瓶又扑通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几个头,哭道,“求求老天爷保佑世子妃,您若想要命,就把我的命拿走吧。”
宇文健心里有些乱,眼瞧着黎言裳情形危机,他又不能丢下她们去请太医,急的额头上慢慢的渗出汗来,如果下毒之人还在此处,他一旦离开,她们三个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现在就带她们离开,一路颠簸,黎言裳体内的毒散发的更快,更加危险。
他在屋内来回的踱步,稍过片刻,沉声道,“不能这么等下去了,宝瓶,世子爷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宝瓶急忙摇了摇头,“世子爷只说让世子妃等他回来。”
门外华月挑着帘子进来,“先生请进。”
宇文健急忙迎上去,“吴先生,请您瞧瞧大嫂中的什么毒?”
吴又进真以为叫他来喝酒的,现下一听这话,又见宇文健面色凝重,遂知事态严重,待又走到床边看清黎言裳嘴边的血色,不由大惊失色,急忙伸出两根手指搭在黎言裳右手腕上,脸色越来越沉,“世子妃身中剧毒,气息已经很微弱,必须马上找到解药,晚了,只怕回天无术。”
宝瓶低低的哭起来,万氏扑在床边紧紧的攥着黎言裳的手,哭道,“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