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湛依却比任何人都还要镇定,只冷静地看着褐色药汤,低声道:“王嬷嬷敢如何行事,自然是有人授意,湛依只是想问一句,这是什么药?”
王嬷嬷目光冷然的盯着夜湛依,直言不讳的说道:“这是避免怀有身孕的药,昨夜夜姑娘侍寝圣上,皇上吩咐奴才拿药过来,姑娘还是识相些,乖乖服下,以免弄得太难看!”
红叶大吃一惊,什么?
她一口一个姑娘的叫着也就罢了,居然逼娘娘服用避孕的汤药,这是一个下人该做的么!
王嬷嬷的脸上,含有嘲讽之色,极为不耻的冷笑道:“皇上说了,姑娘只是从秦峦来的贱奴,不配孕育他的子嗣。”
夜湛依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羽,垂了下来,唇角浮现一抹清冷的笑。
贱奴……这就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比侍寝的婢女怕是还要低贱三分。
只是,他忘了么,早在他强迫自己喝下堕胎药后,她便再也不能怀上孩子了。
“王嬷嬷,我好歹是秦峦皇后,你如此待我,恐为不妥,还请嬷嬷通融,先让我起身,我当自愿喝下这碗药。”
红叶闻言,秀眉紧蹙成一团,心急如焚的望着她摇头,“娘娘,万万不可!”
新婚那夜已经被骗过一次,娘娘也因此失了功力,不然怎会任由小人欺负,如今又来一碗,谁知那恶魔安的是什么心。
王嬷嬷并不理他,只讥笑的望着夜湛依,冷冷说道:“皇上吩咐过,这药必须灌着喝才有效!”
说话间,她凌厉的眼波一转,望向身旁的两人,“还愣着做什么,灌药!”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下人箭步上前,粗鲁的掰开夜湛依的嘴,而端药的婢女,将药碗递到她的唇边,准备强行灌药!
而见到这一幕的红叶,气得已是浑身发抖,怒气冲冲的扑了上来,大喊道:“住手!你们不过是下人,我家娘娘就算不受皇上待见,也是我们秦峦的皇后,你们不准无理!”
王嬷嬷心中不禁大怒,厉声喝斥道:“贱丫头,反了你了,我管你是哪国皇后,嫁到天朝,就是贱奴!”
夜湛依心急如焚,偏偏被人用力压制着,身体无法动弹。
那王嬷嬷有人撑腰,嚣张跋扈,若怒了她,红叶也没好果子吃。
心中正在担忧着,只闻王嬷嬷怒不可遏的命道:“来人啊,把这丫头拉开,给我掌嘴!”
在她的示意下,两名婢女上前,左右开弓,将手伸向红叶苍白的脸颊,仅仅只是两个回合,红叶的嘴角,就已经打出血丝,点缀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夜湛依猛地一凝眸,突然冷厉一喊:“往手!”
一双清澈而幽深的眸瞳,泛起幽冷的寒光:“嬷嬷也是个有见识的人,自然知道,做人不要太过不留余地,该懂得适可而止,你只知今日皇上对我弃如敝履,怎知他日不会回心转意?”
闻言,王嬷嬷神色动容几分,她在宫中多年,从司马野到北冥烈风,经历三朝变主,深知宫中人心瞬息万变的道理,皇后娘娘命她折辱夜湛依时,也交待过要留活口,可见她对夜湛依还是颇有忌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