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们见到宫锦文的身影刚想说话,宫锦文将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抱着衣服走到外室去更衣洗漱。
周围侍候的奴才和奴婢们,心中的惊诧难以言喻,在皇宫侍候了多年,几时见过皇上肯对一个女人如此体贴。
皇宫的中的人,包括那些嫔妃甚至皇后在内,都是看皇上的脸色活着,围绕在皇上的周围。
宫锦文更衣洗漱已毕,轻柔地推开门离开寝宫,浑然不知道身后一双璀璨的眸子,在痴痴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深宫之内。
“娘娘,皇上真是疼您,看皇上把你宠的,就差天天捧在手心里面了。”
奚留香轻笑,爱情永远是两个人的事情,少了一个也不行。
“信送过去了吗?”
“已经派人去给五皇子送信。”
“四皇子到了,让他过来见我。”
“是,娘娘,四皇子已经到了呢。”
“到了?好快。”
“今日凌晨城门没有开的时候,四皇子就到了城门,等到早晨城门一开就入城了。”
“嗯,派人知会他,等他祭拜后来见我。”
“是。”
奚留香抬头,天空阴云密布,酝酿着一场暴风雪,铅色的阴云低低地压在天空之上,令人难以喘息有透不过气的感觉。
皇宫之中的空气沉闷而压抑,接连死了两位太妃,消息传遍了整个皇宫。此时消息从皇宫中向宫外传了出去,这种事隐瞒不住,昨夜就将明太妃的遗体装在棺椁之中抬了出去,送到皇家寺庙停放超度。
消息在早朝时,已经有消息灵通的人士得知,退朝后有人将这个消息通知了明太妃的家族,让其家族去祭拜。
朝野震惊,前脚燕太妃旧疾复发而死,后脚明太妃自缢身亡,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没有人敢问,也没有人敢明言。
所有的朝臣们都在猜测,这是偶然还是必然,然而他们都不相信是偶然。
燕太妃的死,或许可以用旧疾复发解释,明太妃的自缢有些说不过去。
先帝三七后的两日内,就死了两位太妃,最巧的是这两位太妃的儿子,都是参与刺杀当今皇上,谋逆的皇子,就不能不令人心生疑虑。
这是皇上的手段,还是皇上的谋划?
几位太妃的背后,几乎都有一个强大的家族作为后盾,这些家族曾经明里暗里支持过几位皇子争夺储君之位。若不是奚青璧在旦夕国的权势太重,权倾朝野,这些家族之间的争斗,支持各位皇子的争斗,必然是血流成河,朝野混乱。
宫锦文站在金銮殿的后面,冷眼看着群臣们议论纷纷,看着他们的脸色和表情冷笑。
处理朝政半个月来,他才明白当皇上就如奚留香所言,真不是个什么好干的活,难度极大。
他不由得叹息,想起父皇病重的那几年,奚青璧以臣子之身代替父皇处理朝政,正面是群臣的忌惮弹劾,背后是几位皇子,嫔妃以及皇后们的各自谋划,机锋重重,真不知道奚青璧那将近三年来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又是如何能将朝政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
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夺位之争,群臣的异动,父皇病重,东海征战,南方水灾……
或许直到此刻,他才真正能体会到一些奚青璧的艰难,如履薄冰般的战战兢兢,夙夜难眠的忙碌和cao劳。
“岳父,真乃是非常人也!”
他轻声地说了一句,奚青璧离开的这半个月,他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奚青璧在的时候,那些朝臣们纵然有不满,也不敢在明面表露出来,做事也不敢不尽心。
奚青璧离开后,这些人表明恭敬,实则各有心机,都想趁机得到官位和好处。好在朝堂中有很多人是奚青璧的心腹,这些人是确实肯用心做事的,加上奚青璧留给他的那两本奏折,他可以应付过去。
“相爷离开太久人心不稳,皇上又没有册封皇后,中宫空虚。皇上,您该召相爷回来才是,如今皇上刚刚即位,朝野不稳,唯有相爷在朝堂之上,才能弹压这些臣子们。”
剪青在宫锦文的身边低语,耳语般的声音传入宫锦文的耳中,宦官是不得干预朝政的,剪青也是因为侍候宫锦文多年,明白宫锦文的脾气才敢如此说。
“召奚宁邦觐见。”
宫锦文说完转身离去,他不是没有想过召奚青璧回来,只是他的心中也有自尊,不想让奚青璧低看他,才过去半个月,他还想靠他自己的力量去支撑,因为这个国家是他的国家,天下是他的天下。
他不能一直依靠奚青璧,何况他心底未必就不忌惮奚家的权势,奚青璧的权力过重。
“奚青璧,你一走了之,朕不能解决的事情,就交给你的儿子去办。办不妥的话,朕是要对奚宁邦说话的!”
邪魅的笑意在宫锦文唇边翘起,老狐狸走了,还有小狐狸在,他何必担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