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忌惮什么?”
宫锦文问了一句,他能感觉到奚宁邦有话没有说出来或者是不敢说,奚宁邦态度恭谨敬畏,却是带着隐隐的疏离。
“臣在想,那幕后策划此事的人,必定不凡,能策划出此事,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石二鸟不足以媲美。此事,不仅令后宫生变,皇子们为此异动,朝臣们暴露他们的心意,更可以将这些事激发变大,尽早掌控清理,以安朝野。”
“你是在怀疑这些事情是朕在暗中谋划的吗?”
“噗通……”
听了宫锦文的这话,奚宁邦双膝重重落地跪在宫锦文的脚边:“臣不敢,请皇上明鉴。”
宫锦文盯住奚宁邦久久没有说话,奚宁邦如此怀疑也是正常,毕竟多年来他也曾谋划过许多事情,剪青等人又是先帝所遗留给他,在后宫暗中谋划这些事情,铲除后宫势力,借此激怒几位皇子,利用此事让外戚们铤而走险,从而彻底清理朝野和后宫。
这样做的利益极大,成功后那些皇子们再次谋逆乃是不赦之罪,他再斩杀几位御弟,不仅不会被人诟病,反而会说那几位皇子罔顾君恩,犯下了十恶不赦的罪过该杀。
朝堂之上,借机清理了外戚,收回权力在手,再任用一批新的官员,从此朝政大权,就可以牢牢地掌握在宫锦文的手中。
一番血腥之后,朝野动荡杀戮过后,他的皇位就可以坐的更稳,更牢固。
“在你的心中,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实话,朕不要听到虚伪的谄媚之言,朕命你实话实说,免你的罪。”
“抬起头来看着朕说。”
奚宁邦缓缓抬头,他微微垂着眼睑,忽然他抬头直视宫锦文的眼睛:“皇上命臣说,臣不敢有半句虚言,满朝文武,诸位皇子,唯一令臣看不透的人,就是皇上。”
奚宁邦说完这句话,他深深俯身跪拜在宫锦文的脚下再没有多言,一句话就足矣。
睿智心机深沉如皇上,如何会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看不透!”
宫锦文重重地说了一句,目光落在远处,这里还余留着太多宫擎天生活过的痕迹,每每让他想起那位令他有太多愧疚的父皇。
“在你心中,父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帝恢宏大度,睿智无双,知人善任,多谋善断,魄力和机谋,令臣拜服。”
“朕不及父皇远矣!”
宫锦文轻轻说了一句。
“臣知罪,请皇上赐罚。”
“看不透,岳父也是如此的想法吗?”
“是,臣的父亲也曾经对臣说过,唯一令他有看不透感觉的,唯有皇上。”
“既然如此,奚家为何要为何选择朕?宫锦显才是你们最好的选择,你们奚家曾经有过很多机会可以除掉朕,让朕永远消失,不必将朕推到这个位置上。”
“砰砰……”
奚宁邦重重磕头在地:“皇上,奚家对皇上忠心耿耿,绝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念头,请皇上明鉴。”
“朕知道,若非如此,朕该没有今日,更坐不上这个位置。”
宫锦文叹息,低头伸手将奚宁邦搀扶起来:“宁邦,那些不是朕做的,既然岳父选择了朕,奚家选择了朕,朕必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父皇在天之灵在看着朕,你们在做朕在看。同样,朕在做你们在看,父皇和岳父三十余年的君臣,不曾相负,朕不知道能否也和宁邦你如此。宁邦,愿意将你,将奚家交给朕吗?”
奚宁邦再度跪了下去:“奚家是皇上的臣子,请皇上吩咐,臣万死不辞。”
他在心中苦笑,无论眼前这位皇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帝王,奚家和他都再也没有退路,即便是奚家想退,也要看这位皇上是否允许。
除非是奚家意欲和皇上对抗,意欲谋反,否则就只能听凭皇上的旨意处置。
宫锦文沉默片刻:“燕太妃和明太妃的事情,交给你去处理,燕家和明家的事情,还有四皇子和五皇子,朕都交给你了。”
“皇上……,臣遵旨。”
奚宁邦想说什么,终于没有说出来,躬身受命。
告退从御书房走了出来,奚宁邦久久矗立在寒风之中,将如此大事全部交给他,那位皇上是bi他表态,逼迫奚家表态,在朝臣们面前表态绝对站在皇上那边,为皇上效忠。
“父亲,你想急流勇退,恐怕皇上不会恩准呢!”
风卷起冰渣和雪片,寒透骨髓的寒,奚宁邦脸色极冷,或者这些人都倒下后,下一个该倒下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