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玉朗声说罢,又轻声追了一句:“段某明白,孔明尚且失街亭,玉英姑娘的金玉良言,段某铭记心头,必当小隐!”
段明玉回身把琴交到娘子车上,回身又向宫女回了一礼,宫女退到路旁,看着他们从身边行去。
万艳艳坐在车中,轻轻掀起窗帘向外看着,这时轻轻放下帘子,回过头來,似笑非笑地对万艳艳道:“亭下沒有马匹或车子!”
程君瑜刚刚为儿子喂了奶,手护着他的后脑,一手轻拍他的后背,防止孩子吐奶,突然听到阿奴一句沒头沒尾的话,不禁抬起头來,茫然道:“什么!”
万艳艳向她扮个鬼脸,笑道:“沒甚么,我家郎君有点傻!”
宫女站在十里亭外,一直目送着车队远去,等车队遥遥化作一道黑线,忽然返身奔去。
亭外衰草黄,一片深秋落寞气象。
宫女奔出数里地,來到一条小河旁。
深秋的河水也带了一种萧瑟之意,哗哗翻卷滚动之际,连那白色的浪花也少了些鲜丽的意味。
河边停着一辆牛车,不远处几个侍卫正坐在地上聊天,几匹马儿随意地啃着枯黄的野草,看见宫女回來,侍卫们纷纷站起來,牵住马匹待命。
牛车的帘儿掀着,李玉英倚在柔软的锦榻上,正望着湛蓝天空中一行南去的大雁怔怔出神。
宫女赶到车旁,见公主一脸落寞,忍不住心中难过,低声数落道:“公主难得出宫一趟,还为他远赴十里亭,既然來了,为何不见一见呢!”
李玉英秋水般澄澈的眸子依旧望着天空,许久才收回目光,淡淡地道:“相见不如不见,那又何必相见,回吧!”
宫女黯然一叹。
不久,这支车队也驶上了官道,只不过走的方向与段明玉一行人远去的方向正好相反,一个南辕,一个北辙。
牛车上了官道便平稳下來,过了一会儿,竹帘之中忽然传出一阵琴声,随行车子前后的侍卫都是大老粗,听得出那琴音清冷若仙,缥缈多变,却不知曲为何名。
李玉英有两具琴,同出于一位制琴名家之手,一琴“九宵环佩”式,一琴“鹤鸣秋月”式,李玉英甚爱此琴,名之曰:“鸳鸯琴!”
多年的情结始终未能有一个结局,两人心中都有遗憾,今日李玉英便把这具“鹤鸣秋月”赠给了他,从此鸳鸯两分离。
琴音袅袅,路旁高大的树木上,一片黄叶飘然落下,被那车轮辗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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