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帅,兽族已退,后续请您示下!”
几名云岗关的旧部,按耐着激动,向武苍霓行军礼,请求指示,武苍霓摇了摇头,俐落下了马,道:“我已是一介游击兵之身,不是什么将军、元帅,私夺兵符、炸毁城墙,这都是重罪,罪罚未清,哪有资格下令?”
一名中年军将拱手道:“武帅,一切都是事急从权,大敌当前,岂能同族内鬨?妳既回来了,请妳领导大家。”
另一名较年轻的军汉压低声音,满是鲜血的脸上,犹有几分气愤难平,“弟兄们都认为,如果有妳在,怎么都不会败得那么惨?都是司马……”
“住口!不要让我再听见类似的话。”
武苍霓正色制止,目光一扫,与几名旧部的视线一触,所有人都低下了头,武苍霓一手扶额,轻声道:“如果那边也都是和你们一样想法,事情就真的无可挽救了。”
“武帅……”
“算了。”武苍霓道:“我现在先去向令公请罪,你们立刻行动起来,尽快把炸毁的城墙修复起来,不要留下空洞,最迟不会超过一天,兽族便会再来。”
“这么快?”
几名军将大吃一惊,在他们看来,兽族此回功败垂成,连场伤亡也是不轻,云岗关又被毁,苍凉山上无险可守,又无补给,兽军理应退回族中,休养一阵,怎会那么快又发动进攻?
“如果托尔斯基的背后没有压力,他不会急着走极端,但遮日那王已到,他必须要尽快做出成绩来,争取其他兽王的支持与认同,所以他稍微站稳脚跟,就会抢攻。”
武苍霓简单解释,但这些旧部都一脸茫然,他们都是能征惯战的悍将,却对情报、政治之类的判断不拿手,听见西南的兽王共主北上,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这让武苍霓暗自慨叹,正因如此,自己的计画才只能亲身单干,没有适当人才能托付。
“先把城墙修起来吧!在城门口设伏、炸毁城墙,都只是出于无奈的诡变之计,战斗结束了就得收拾,别让兽军重打回来的时候,我们顶着一个空洞御敌,那就真是傻了!”
匆匆交代完,武苍霓收起佩刀,朝着郡公府前去。
云岗关败军还没逃回平阳城时,武苍霓的使者就已经先赶到乱军中,找到司马令公等人,双方建立联系,当败军逃入城中,武苍霓一面指挥残部诱敌,一面也将司马令公等人送入防卫力量最强的郡公府,更早安排好医生在里头准备。
这场大败,司马家第二代、第三代的许多菁英,都成了荒山亡魂,还活着的也没一个不带伤,甚至注定成残。
打从踏入郡公府后,武苍霓眼中所见,就是一个又一个满身血汙的伤兵败将,年长些经历过战争的,还挺得住,比较年轻一些的,承受不住身上创伤的痛楚,频频**,甚至哭嚎。
**堂皇的郡公府,处处血红,不是尸首,就是伤患,司马家已不知多久不曾出现这样的凄惨景况,武苍霓一路看见,心下恻然,丈夫亡故后,自己未能代他守好司马家,如若他看见这一幕,不知会有多伤心,这全是自己的责任。
不过,自四面八方投来的不友善目光,让武苍霓生出警惕……
司马家对己的疑忌,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一直把守卫云岗关的自己,看成掣肘的眼中钉,特别是年轻一辈,这几年来明里暗里生事,使足了力,就想把自己撵走,只是老令公立场秉中持正,才没让他们翻起浪来。
此回大败,自己收拾残局,看来……没有得到他们的感谢,反而被他们认为是包藏祸心,伺机而动。
若在平时,自己真心不想被这些人烦扰,可此时此刻,自己如果转身离去,后头就更别说什么团结抗敌了……
才想着,一群人就快步抢奔过来,为首几名年轻人,扬刀指来,“姓武的贱人!妳还敢踏进我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