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实在太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都要听你的!
沈念一轻而易举地看穿他的心思,他的笑容很温和,温和中带着一抹萧杀之气:“只因为我看穿你委实怕死,尤其是不想死在我的手里。”
那人被他一语道破,脸上难堪透顶,不想听得沈念一继续说道:“将我的手下交还,我没有太多的耐心。”
霍永阳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口中也塞了不能说话的麻团,被人送进来,石老三赶紧上前接应,长刀一落,牛筋绳索隔断掉在地上,他赶紧掏出口中的阻碍,急声唤道:“大人,是我一时不查,被人钻了空子。”
“你的手下已经放了,你也应该把我放了!”那人急的直叫,他知道脖颈中已经被切出伤口,而且伤的不轻,要是沈念一再这般不紧不慢地说下去,就算不亲自动手,也能让他失血而死。
“我说过,不是与你谈条件。”沈念一根本不加理会。
那人是真的怕死了,脱口而出道:“何家的灭门之案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沈念一玩味地看着他,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他呆呆瞪大眼睛:“你知道?”
沈念一当然知道,如果此人是灭门惨案的主凶,如何会将霍永阳留下活口,不过是绑着了事,如果此人是灭门惨案的主凶,如何会自投罗网,送到他的面前来任他宰割,充其量不过是个想从中捞些油水的小人,与主凶的计谋与远见,委实差得太多。
能够在一夜之间犯下大案的人,绝对不会这样愚笨!
沈念一同样不会说出来的是,他不过是借由这箭头的反射光点,寻到那十几人的藏身之地,余下的人在哪里,他不知道,而且暗器也只有一匣子,齐河已经倾尽所有,再拿不出第二件,也即是说,如果这会儿,剩下的那些弓箭手齐齐发箭,他未必能够全身而退。
不过,发号施令的人,正在他的掌控之中,只要这一位不乱说话,那么,局势绝对是一边倒的优势,沈念一底下一句话是:“将那些已经不中用的设伏之人都唤出来,一个都别想躲过,你也很清楚,瞒不过我的耳目。”
那人已经被彻底击溃自信心,很快将埋伏精良的弓箭手统统召唤而出,沈念一飞快计算,加上被他用暗器射下来的,果然是一个都不缺,他已经稳操胜券。
善于暗杀的弓箭手一旦暴露在日光下,威胁就等于是少之又少,沈念一让石老三与霍永阳将齐河先扶上车,齐河的腿伤不轻,又经过一番折腾,若非他的手法巧妙,伤势早就加重了,然后是孙世宁抱着孩子从假山后面走出来,她谨记沈念一的叮嘱,一双眼只停留在温五儿身上,与那人擦身而过时,都没有多看一眼的意思。
沈念一看着三人走出废墟的院门,手臂微微抬起,将袖剑直接收了起来,那人简直不置信地摸了摸脖子,致命的威胁真的已经不在,他手忙脚乱地摸出金疮药,一点不吝啬地往伤口上倒,倒得衣服上也到处沾满了药粉。
“你为什么也要找这个孩子?”沈念一深深看着他问道。
那人一顺口就说了:“有人出高价赏金要这个孩子,陵县县城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找到他,我也不过是想来这里碰碰运气。”
沈念一相信了他的话,主凶都没有想到漏网之鱼会还在火灾的废墟中藏身,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将温五儿塞进炉膛的那个人,才是真正有大智慧的人,也只有亲生母亲,才能再危险来临时,这样勇敢果断。
“那么,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