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敏的手慢慢握紧成拳:“大人请容我再仔细想想,想想金生的话中可有留下什么来。”
梅香尖着嗓子道:“他不是说起过一句,说什么重要的人要来了,所以他不能在此处多留,赶着要走,你追问是什么人,他却不肯回答。”
“对,他说有人要来了,说的时候,样子十分虔诚,我当时想会不会他这些年来所跟随的那个人。”阿敏连连点头道,“大人可知他跟随的到底是哪位将军?”
“驻守边关的宁夏生宁大将军。”沈念一直言不讳道。
“原来是那一位。”梅香见多识广,也听到过宁大将军的美誉,“据说要不是这位大将军镇守边关,那么天朝的边界至少要倒退一百里,所以宁大将军在边关十年,除了皇上召见入朝,从没有自行离开过一天。”
“金生跟着这样一位英雄人物,也是为我们金家增光了。”阿敏又急声问道,“那么,杀金生的人会不会敌国的细作!”
沈念一暗想,不曾料得风月场中的女子竟然这样聪慧:“你放心,金生的事情,我已经都了解清楚,等案子破了,必然给他该有的嘉奖,同时会的将尸骨送回,你们老家在何处,我着人替你送回故里,了却心事。”
阿敏心下感激,用手肘轻轻碰了碰梅香:“那个,不如将金生留下的所有,都拿出来给这位大人过过目,或许还会有有用的线索。”
梅香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是当着面又不敢拒绝,扭捏了下道:“那些钱不是都在你这里?”
“还有他开始时给出的那些。”阿敏善意的提醒她,她深知梅香的性格,绝对不会揭穿。
梅香只得悻悻然的出去,捧了个袋子回来,拉开抽绳哗啦啦往床边一角倾倒而出:“都在这里,我可说清楚了,什么都没花过。”
沈念一见着里面有银钱,有两块极小的金子,还有些零零碎碎的,索性通通装回袋子,连带着阿敏放在床底下的那些:“这里是一百贯,留下来买药。”
梅香没想到这位大人出手阔绰,反而是阿敏落落大方的收了下来:“无论如何,我也要撑到杀金生的凶手落网,否则死不瞑目。”
沈念一走出锦如春,抬头看看对面茶楼的窗户,他知道世宁从那个角度可以见着他的进出,不知她可曾等的烦心了。
他走进茶楼,直接走上楼梯,推门而入,桌上的茶点没有动过,而窗口处,根本没有孙世宁的身影,沈念一吃了一惊,赶紧将小二寻来:“方才与我一起进来的那位姑娘呢?”
“那个姑娘被人接走了。”
“什么人!”
“一个男人,穿的一身黑,还戴着个斗笠,瞧不见长相,上来就说要找人,说的衣着打扮长相都和在这屋中的姑娘一模一样,看着就是熟人,我就带着他进屋,后来就瞧见那姑娘跟着他走了。”
沈念一知道事情不妙,难道说是他疏漏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有人始终跟着他们一路,特意挑选了他离开的时候,将世宁带走,世宁不声不响的话,应该是那人用什么威胁了她,他厉声喝道:“那匹黄骠马吗?”
“马还在啊,在后院马厩吃草呢,公子,那位姑娘走的时候,可没有半分的不乐意,你可别见怪。”小二瞧着沈念一脸色不佳,再加上他一声呵斥,全身忍不住颤了颤,嘴巴却不饶人“公子也没说,不让那位姑娘离开,大姑娘家家,好手好脚的,跟着男人跑了,我们也拦不住。”
沈念一听他越说越不像话,简直不能入耳,本来心中就气急,迈步就往外走,衣袖甩过将那一桌的茶点尽数扫荡在地,不等小二反应过来,又对准那张不干不净的脸,反复抽了五六下,力道不轻,保准此人三五天内不能开口说话。
他的性子一向内敛,以往遇到再忿忿不平之事,也不过冷笑而过,根本不愿意放在心上,原来是因为统统都没有触犯到他的底线,等到事情与世宁相干,那怒火熊熊几乎不能压抑,就算知道这个小二没有回手的本事,他还是不客气的教训了一下。
沈念一踏踏下楼,奔着后院的马厩而去,不曾想那个小二还咽不下恶气,将店中的壮汉都聚拢到一起,跟着就追过来,想要报仇,在后院堵着他的去路,他不怒反笑,根本不同这些人多废话,抓过马厩的木头围板,入手捏成小块,一扬手,就见到那些满脸横肉之辈,尽数倒了下去。
将缰绳一扯,黄骠马甚是神勇,长嘶一声,从店堂的中间冲了出去,将那些桌椅都踩得粉碎,出了茶馆的门,沈念一尚不解气,手中最后一块木头飞射出去,将茶楼的匾额直接打落在地,摔得四分五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