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生被她说的怔了怔,居然有些哑口无言,半晌才开怀大笑起来:“好,好,你果真找到个慧眼识人的好姑娘,这性子,我喜欢得紧,喜欢得紧。”
他常年在边关生活,大大咧咧惯了,一只巨掌,朝着孙世宁的肩头按去,像是要重重拍她两下,孙世宁却嘤咛一声,往沈念一身后躲开,方才在屋中,见他随随便便就将八仙桌从屋中掷下,力道惊人,要是被一掌拍中了,他是无心之举,她却要吃痛了。
宁夏生的一只手悬在半空,脸色尴尬:“这算是我唐突佳人了?”
倒是秀娘会得做人,从他背后走过来,一双纤手捧住了他的这只手,轻笑着道:“孙姑娘可是天都皇商之家的长女,娇滴滴的大家闺秀,哪里经得住你这只熊掌,胡乱拍动,这是沈少卿与你的交情在,不然啊,两个大男人能直接在大堂再出手打一架。”
诸人都禁不住笑开了,宁夏生根本不是那样计较的人,将右手在衣襟处擦了擦,正儿八经的朝着孙世宁伸过去:“在下宁夏生,官拜镇远大将军,今年三十有二,尚未娶妻。”
沈念一直接将他那只手给拍开来:“越老越没正经,世宁莫要理他,我们坐那边。”
秀娘跟着啐了他一口:“孙姑娘知书达理,会看得上你这般的大老粗,我都替你羞臊。”
孙世宁听着他们的话,知道那是过命的交情,抿着嘴角笑,随后跟着沈念一身边,不声不响的坐下来,宁夏生也笑着在他们的正对面坐下来:“开个玩笑,没有吓着孙姑娘吧?”
“她胆子大得很,你吓不着她。”沈念一说出这句话时,三分信心,七分柔情,侧过脸来去看身边的孙世宁,“她的故事,稍后我慢慢说给你听,没准你倒是先被吓死了。”
宁夏生对着地上呸了两下,指着自己的大胡子道:“我的耳朵坏了,你说我会被吓死,被个小姑娘的故事给吓死!”
秀娘已经亲自斟了美酒来,往桌边一放:“要是真的会被吓死就先喝了这些酒,喝酒壮胆,保证谁也不会被吓死。”
沈念一给孙世宁斟了一杯,酒色琥珀,香气清冽:“这是流马驻的藏酒,也只有这个人回来,老板娘才肯拿出来待客的,否则任凭是谁也休想喝一口。”
“这话说的,好像我就小气到家了,孙姑娘也莫要听沈少卿的,以后但凡你来,想喝酒就同我直言,一定用这酒来招待。”秀娘也算是与孙世宁同甘共苦过,心底里很是敬佩这个看起来纤瘦的姑娘,没有她的话,怕是自己还被困在那里做人质,哪里就能这般说说笑笑,十分的畅快淋漓。
“那就先多谢秀娘姐姐了。”孙世宁的年纪分明要小四五岁,喊一声姐姐委实不过。
秀娘更加脸上增光,也不肯落座,非要说亲手去炒几个美味的小菜来下酒,孙世宁才想客气两句,宁夏生已经先开了口道:“还真是要她亲手下厨,炒出来的小菜才配的这酒,否则不如空口来喝,免得破坏了此酒的酒香。”
沈念一先替她夹了些清口的凉菜,又问她是怎么从院子里逃出来的,孙世宁简单明了,将两人齐心,破坏了门锁,从而逃生的经过都说了。
“那么,你们又怎么遇到他的?”沈念一下巴指了指对面而坐的宁夏生。
孙世宁低下头来轻笑道:“昨晚上实在是月黑风高,从院子里头出来,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两眼一抹黑,我同姐姐走了个大圈子,居然又给绕了回来,我还以为是真的迷路,一回头,就见到灌木丛中,有黑压压的影子向着我们两人扑了过来。”
当时,一颗心已经吊在嗓子眼,孙世宁险些惊声尖叫,而秀娘的反应比她更快,几乎是用一种投怀送抱的姿态,直接扑向了对方,手臂绕着对方的脖颈,那人也不客气,将其一把抱起,搂在了胸前。
孙世宁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线,见着这样香艳的场景,赶紧将头偏侧到一边去,她当然知道秀娘的情人是谁,这样明目张胆的拥抱,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是谁,已经是不言而喻了。
秀娘与他抱了一会儿,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赶紧从他身上爬下来,有些羞涩的说道:“孙姑娘,他就是宁夏生,宁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