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冉镇定的看了沈念一一眼:“你的意思是,凶手是大理寺的人,可有证据?”
“凶手是当时的人。”沈念一没有正面接招,他只需要阐述事实。
“那就是说,一贯明察秋毫的沈少卿也没有真凭实据,难怪刑部的人一来就死咬住我们不放,刑部侍郎的死是大事,难道你从头到尾就是要打算隐瞒皇上,就像是霍永阳的案子一样,你以为能够瞒得过谁去?”秦思冉斜斜望着他,“既然你也没有线索,这件案子,你就不要过问了,我会面呈皇上以后,听取皇上的建议,然后将真凶捉拿归案的。”
“正卿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沈念一没有抗拒,也没有半个不字,更加不会再要阻拦,行了个礼,缓缓的退走,丘成与于泽两个跟在他后头,唐楚柔从另一边也默默退走。
秦思冉瞧着那挺拔笔直的背影不住冷笑,辜负元有些摸不着头脑:“大人为何发笑?”
“我不在大理寺才多久?”
“大人自从上一次离开,差不多已经半年了。”
“半年,才半年,沈念一已经一副高高凌驾于诸人之上的嘴脸,他忘记了自己不过是少卿之职,预备将我这个正卿放在何处?”秦思冉虽说人没有在大理寺中,毕竟也有不少眼线耳目,时时将所发生的大事回明。
最近能够抓住痛脚的地方太多,就如同是高手过招,对面的那个人随意而站,全身上下都是破绽,反而让人心生疑窦,不知该从哪个破绽入手去偷袭,哪个都像是能够一击致命的,哪个又都像是故意摆放出来的陷阱。
秦思冉的性子一贯小心谨慎,他不会轻易尝试去走出最后一步,而没有回头路,无论做什么,他都考虑再三,将自己安插在最万无一失的位置,否则,沈念一这般的本事怕是早就官职要比他高了。
真是可惜,做官与办事能力,很多时候并不会呈现出正比,沈念一若非有那样的身世背景,有天大的本事也坐不上什么少卿之职,说是裙带关系,不如先审视审视自己。
秦思冉一挥衣袖,怒气不知从何而来,简直就是无法抑制:“走,更衣,随后进宫。”
“大人当真要进宫?”
“你也以为我是吓唬吓唬他的,开什么玩笑,华封是堂堂的刑部侍郎,他不明不白的死了,凶手查不出来,我难道替沈念一背黑锅。”所以,必须要先行一步,将责任关系划分清楚,才能够心安理得。”
“大人,沈少卿这样一走了之,他能够甘心?”辜负元等秦思冉在车中坐定,才出声发问。
“走,他能够走到哪里去,谄媚邀功,哪一次不是他抢在人前,我出去一遭,有些事情是彻底想明白了,人善被人欺,以后不会再像以前这般纵容他了。”秦思冉冷哼一声道,“还愣着做什么,启程。”
马车驶动,秦思冉又问道:“你先回来这几天,他可曾将你冷落在一边,不闻不问?”
“这个倒是不曾,他与宁将军去宫中时,还是我与他同行。”
“那是让你为他做牛做马,他进宫的时候,一向连丘成于泽这样的心腹都不会带到皇上面前,怎么会捎带上我的心腹,必然是将你留在宫门之外,可是如此?”秦思冉笑了笑道,“你年纪尚轻,这些尔虞我诈之事想不周全也是正常,回头你再细想想我的话。”
辜负元有的是时间细想,秦思冉同样将他留在宫门外,有守卫过来替他引路,示意他将车子停在何处,他却觉得对方的态度远远没有前一次的热络,更多的是拘谨,甚至在秦大人离开之前,都没有丝毫的笑意。
他很识趣的默然接受安排,想着没有回头的沈少卿,这会儿又会去了哪里?
丘成能够忍得住,于泽却绝对不是,一直到沈念一走出了大理寺,一路都没有转弯,他在街上直接喊了出来:“大人,你这是要拱手相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