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国楼只能低头一甩袖子,单腿跪地,说道:“多蒙马大人挂记,我的三位叔叔一切都好。”
身后其他十一名捕快,照着李国楼模样,也单腿跪地行礼。
马志军不削的扫视十二名捕快,慢悠悠说道:“起来坐着说话,茶!”
李国楼立刻改变策略,笑眯眯说道:“马大人,这茶可以喝吗?”
“嗯!”马志军不阴不阳说道,也端起茶杯喝着,扫视着眼前的李国楼等一行人,来者不善啊,来今天这些捕快要好生查案,不会问几句就一走了之。
李国楼喝光一杯茶,立刻抱拳,说道:“马大人,在下公务紧急,还望你带我们到国库去现场。”
马志军长叹一声道:“李队正,不是我不想带你去国库,但我们没有余大人的签令,是不能打开国库大门的。你来的不巧,余大人刚好不在衙门。这国库重地,只能让你在外围扫几眼,连场地里也不能靠近,否则那些丘八会开枪的。”
李国楼知道今天他们是白来了,既然国库周围是禁区,那就是那些库卒也见不到。右侍郎余书珍到底在不在衙门?他是问不出所以然的,没有哪个门人会帮他通禀,隔着深院高墙,再大声叫也不能让余书珍听见。
但是小李子的招数层出不穷,急中生智之下,李国楼干笑几声,道:“马大人不会吧,昨晚我在余大人府上吃饭,是他叫我今天这个时候来的,你不会搞错吧。要不要再派人去?”
马志军被李国楼懵住了,真的以为李国楼神通广大,昨晚在余书珍府上吃饭,原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倒弄得他有点尴尬。
马志军瞥眼佟哈米,说道:“余大人回来了吗?我怎么不知道,佟先生,你去情况,若是余大人在后堂,我这就过去。”
佟哈米心领神会,说道:“没人告诉我啊,我这就过去,诸位再坐一会儿。”
李国楼继续喝茶,事情一查就清楚了,当然是误会一场,余书珍真的在后堂办公。马志军快步离开,去办正事。
佟哈米陪着李国楼聊天,继续诉说刑部与户部的同门友谊。一个纸包推给李国楼,当然是规矩,办差的费用要李国楼收下。
李国楼向案几的一包银子,没有叫手下人取,微笑道:“佟先生,君子取之有道,案情没有明朗以前,恕在下不敢收受。规矩在下也懂,既然余大人揭开了一层,我们这些手下人也要给余大人一个交代,你说是不是?”
李国楼直接把厉害关系推给了户部右侍郎余书珍,这就告诉佟哈米,不是他来砸场子的,长官之间的争斗,他作为手下人只有服从。
佟哈米心领神会,叹气道:“李队长说的也是,我们这些手下人,就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没耐何啊。”
李国楼倒是被佟哈米说的心里冒火,人家明着在骂他是老鼠,而他只能强忍心里的怒火,干笑几声,打着哈哈过去。秀才骂人不带脏字,这一招他也会,以后有机会全部奉还给佟哈米,李国楼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国库失银案给破了。让这些国家的蛀虫,全部变成穷困的候补京官。
佟哈米用银子收买的一招失效,立刻改变招数,想要套取李国楼的师门,只要有一个师门关系,李国楼只有低头认输的份。哪里想到一番说辞全然没用,李国楼竟然是假洋鬼子出身,在大清帝国没有师门。佟哈米使出两手绝招都被李国楼化解了,让佟哈米誓不甘心,喝着茶扫视不停,想要找出李国楼的软肋。
佟哈米心里清楚,扯上李鸿章的名号,李国楼不会买账,反而让李国楼大占便宜。现在是户部自己窝里斗,让京师其他衙门笑话。区区十五万两银子,哪里不能补回来?余书珍能够走到这步,是想在户部来个大清洗,满汉之争,对于他这种身上满汉血统都有的人来说,只要站对地方,以后还能过的舒坦。所以佟哈米对长官一个也不得罪,听令行事,做不到的事情,直接推给长官,他是户部里面的千年不倒翁。
来到戒备森严的国库重地,李国楼等捕快,没有了嚣张的气焰,门卫不是普通的衙役,清一色全部是兵卒,手里拿着燧发枪,腰间配有腰刀。燧发枪笔直杵在地上,每个人目不斜视,都不进门的一群捕快。
李国楼着那些兵卒,心里清楚只要一个回合,他们这些捕快就要给这些兵卒消灭。在第一道岗哨面前,李国楼乖乖的解下腰刀和短筒燧发枪,这里真的是不能携带武器进入。
踏上厚大的青石板道路,打开一道道沉重的大门,进入内脏地带,李国楼平生第一次见了国库,那是用巨大的石块垒成的外墙,没有一扇窗户的建筑,外观朴实无华,上去貌不显眼。
这里就是大清帝国的血脉,国家就靠这里的白银来维持运转。这里存放白银最多的时候足有五千多万两,而现在这里想要拿出五百万两白银,也不可能了。大清帝国已经到了输不起的时候,国家养不起这些蛀虫,是该让这些蛀虫人头落地,浴血重生凤凰涅槃,这次李国楼绝不手软,要一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