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着虎赤林就要杀自己,毛癞子当然不会坐以待毙,正准备挣脱牛筋索,来个鱼死破,却被虎林赤身边一个百户军官出声阻止。
“大人,属下以为还是明正典刑的好,一来可以震慑其他的宵小,传播大人您的威名;二来可以引诱方国珍前来救人,到时候只要……”这百户说道关键处,附耳在虎林赤耳边一阵的嘀咕,不久之后两人相视一笑,看着毛癞子的眼神,就像是见到了金子,两眼发光。
“真卑鄙,不敢真刀真枪的对着干,阴谋诡计算计人,算什么好汉?”毛癞子不听也知道这是拿他做鱼饵,钓那个什么方国珍上钩。不过这鞑子,貌似也算不上好汉。
提到方国珍,毛癞子似乎有点印象,据说是海上的一个帮派首领,专做无本的买卖。如今把他当做方国珍的弟弟,准备一打尽,算盘是敲的叮当响。但自己不是正主,方国珍岂会乖乖的上当,这虎赤林的伎俩没有展开,就胎死腹中了。
“冷静,冷静!”毛癞子被虎林赤的士兵推搡着往前走,而大脑却是急速的运转起来。此刻毛癞子真想自己就是那戏文里面的江湖豪侠,什么一声吼,就能将人统统震毙,那该多好啊!
可是老水手就教了这么一门闭气养生的功夫,不会拳脚,也不会使用兵器,就是臂力在不断的上涨。
“虎林赤副千户,恭喜啊!抓住了方国珍的弟弟,我看你不日就要扶正了,到时候看可不要忘了我啊!”一个身穿七品官服的中年儒生,迈着官步迎面而来,身后则是三班皂役的班头。
“多谢刘大人吉言,虎林赤正有一事相求,还望刘大人借牢房一用,另外还请通告全诚,三日后在城门口公开处决反贼,让一干贱民涨涨记性,谁跟我大元朝叫板,就是这等身首异处的下场。”
“好说,好说,刘某身为庆元城县尹,自然是分内之事。大牢随便用,这些人就是该杀,不过这方国珍可不是善茬,万一他……”刘县尹连连答应,但是听说要在城门口处决毛癞子,顿时脸色大变。
方国珍是何许人也,那可是巨鲸帮的帮主,纵横大海无人能敌,若非庆元城有海运千户所驻扎,怕是早被盯上了。
如今方国珍正竭力攻打温州城,双方陷入了交战的僵局之中,有了他弟弟在手,或许还有其他的门路可走,要是死了那就是断绝退路了。
他刘县尹可不比虎林赤武艺在身,军权在握,要是在城门口斩杀了方国珍的弟弟,方国珍还不派人打上来。就算是朝廷剿灭了方国珍,可这巨鲸帮,这方家之人,就没有一个漏之鱼,随便跑了一个就是自己日后的噩梦。
刘县尹活到今日,就是因为审时度势,朝廷的大军说是打得方国珍抱头鼠窜,但是在他看来,方国珍占据地利人和,结局怕是非朝廷所想的那样顺利。更何况上一次方国珍造反,最后被招安,这招安的注意还是自己出的呢!
谁知道这最后会不会再次的被招安?
但是这虎林赤自己又不好得罪,只得示意属下道:“押到大牢好生看管,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
“对了,虎赤林大人,刘某适才刚想起还有一批军粮要即刻送到温州城,这几日庆元城的安危,可就拜托了。”刘县尹眉头一皱,一条脱身之计立刻施展,可以避免和方国珍发生正面冲突。
“前线急需军粮,此乃大事,刘大人大可放心,庆元城的安危包在我身上。”虎赤林爽快的答应道。
刘县尹留下了一班衙役,押送毛癞子去县衙大牢,自己走过毛癞子身边的时候是却直摇头。
“如此年轻正当读取功名,以报朝廷,看看你这双手,应该拿笔而不是拿刀。唉,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刘县尹大有一副悲悯天人的心肠。
毛癞子原本没有对这个县尹感冒,做鞑子的走狗,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过刘县尹摸过毛癞子的手离开后,毛癞子发现手中多了一样东西。
“半枚铜钱!”毛癞子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这个刘县令的举动,倒是让人难以琢磨。
庆元城一间黑暗的牢门被打开,人还没有进去,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来,呼吸时还有一种潮湿发霉的味道。
咔嚓——
一条有拇指粗细的大铁链,锁住了毛癞子的手脚,单看分量就不下百斤,还真看得起毛癞子。
“快点进去,磨磨蹭蹭干什么,年纪轻轻的造什么反,真是活腻了!哎呦……”狱卒一脚踹过去,犹如踢在铁板上面,这才心有余悸的离开。
“你就得意吧,三天,你还有三天好活,犯不着跟你一个死人怄气。”狱卒骂骂咧咧的离去,显然他已经得到了通知,三日后在城门口,公开处于毛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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