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教主,伤亡数字已经统计出来了。”杜遵道怀着忐忑的心情汇报着,他带领的一队白莲教徒,伤亡超过了一大半,有不少人今后将在残疾中度过。
“说,伤亡到底有多少人?”韩山童板着脸,沉声的问道。
“战死五百四十七人,重伤一百九十五人,轻伤三百四十人,还有失踪十一人。”杜遵道硬着头皮将伤亡数字说出来。
可以说这是一场惨胜,伤亡的代价几乎是鞑子的双倍,这还是在伏击敌人的情况下,限制了骑兵的天然优势。
这失踪之人,是杜遵道说的好听一点,难听的话就是逃兵,逃兵有十一人,对于一个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教派来说,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情了。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是鞑子的骑兵,是横扫天下的鞑子精锐,能够鼓起勇气,在各方面都不如对方的情况下,战而胜之,已经是了不起的成就。
这是一场大胜,要大书特书的大胜仗!
“杜堂主还是说说战果吧,这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有着直接的影响。”毛贵及时的转移话题,将之引导至接下来的营救上面。
杜遵道知道毛贵是帮助自己,不然师傅要是怪罪下来,他可吃不了兜着走。
“这次伏击鞑子骑兵,一共击杀鞑子五百一十三人,缴获战马三百九十五匹,盔甲四百套,兵器七百余件,长弓一百余张,箭矢两千,银钱三千两,杂物若干。”杜遵道言语中免不了兴奋,尤其是这战马,可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东西,私下里大家伙都在为这个暗中较劲呢!
“嗯,事不宜迟,关堂主、李堂主,你们立刻挑选战马武器,随同毛师弟,诈开鞑子军营。福通你组织人手收敛战死弟子的尸体,遵道你去转移伤员,其余弟子收拢物资立马转移。”韩山童略微皱了皱眉头,发布了命令。
“尊教主令!”一众好汉领命而去,毛贵正擦拭着手中的三眼火铳,今天能否救出三舅、二墩子、四狗他们,全靠这三眼火铳发威呢!
“教主,毛统领,弟子们都来了,你还有什么要交待的?”李堂主一身盔甲,虽然有点小,但是看上去也是有模有样,端坐在站马上,朝着韩山童拱手道。
“李大哥,你说错了,现在咱们军人懂不?咱们应该说,回禀教主,队伍集合完毕,请指示!”关堂主关铎有些打趣的朝着李堂主李武说道。
“叫你一声关先生,还真以为自己是先生了,不就是肉铺的账房吗,还不是一样杀猪卖肉。”李武不习惯这咬文嚼字的说法,反驳关铎道。
两人也算是出征前的气氛调节,这一去根本就不知道有几个人,可以活着回来。
鞑子大营啊!
两万的兵马,就是一人一口吐沫,也够他们这一百来个汉子受的,几乎是羊入虎口,有进无出啊!
他们是死士!
明知必死无疑,却慷慨赴死的勇士!
战前活跃一下气氛,绝对是江湖儿郎的风采,可以说毛贵感慨最多。
虽然本质上是白莲教为了宣传,而做出的必要行动,但是目的还是以营救三舅他们那些河工这其实就是以命换命,是牺牲自我,成全他人。
这一次,窦龙生毛贵没有带,让他安心的待在赵家庄,为了窦龙生更好的展开工作更是将他一起出来的三个明教搭档,以其它的名义、方式加入了赵家庄。
牛力士的马术精湛,续继祖虽然一般,但是战马在他的掌控中,不到一刻钟就已经降服。
唯独毛贵有些麻烦,他携带着九环荡魔铡,这么沉重的兵器,一般马匹承受不了。
唯有兀良台的战马,是一匹壮年的蒙古马,体大膘肥,一般人降不住它。如今白莲教的几个头头,可都尝试过了,没有一个成功的,包括刘福通和杜遵道。尤其是杜遵道一次不成功,还尝试第二次,这一次更惨,被马蹄重重的踹上一脚,如今都被人抬着走。
这种意外的伤势,差一点让韩山童,将他逐出门墙,可见杜遵道今天的几次表现,让韩山童大失所望。
毛贵这是续继祖去尝试降服失败之后,才怂恿而去的。
虽然兀良台这匹战马是比较少有的良马,但和毛贵心中的汗血宝马相比,差了好几个层次。
看得出兀良台的这匹战马,颇具人性,留恋故主,就在兀良台的尸体周围不肯离去。为了抓住它,至少有十名白莲教教徒,伤在了它的马蹄之下,这还不包括后来见猎心喜的众多堂主、长老们。
看到毛贵走近,战马显然露出了敌意,甩打着马尾,轻轻的跑动,这是防备着有人圈马呢!
本来毛贵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毕竟时间不等人,出战在即,但是看到如此有人性化的马儿,倒是有心降服此马。
战马和主人心意相通,才能发挥出最佳的人马合一的境界,很多时候,一匹善战的战马往往能够起死回生,扭转不利的局面。
关公有马赤兔,不要说自身的武艺如何,单就是面对赤兔马跑起来的冲击力和青龙偃月刀的重量,又有几人可以承受?
暴力降服心有所属的战马,那只能是适得其反,加深彼此之间的仇恨,更何况是杀死主人的敌人。
毛贵停留在战马前方一丈的距离,这是战马心理可以接受的安全距离。只见毛贵朝着战马呵呵一笑,居然躺在了地上,翘起了二郎腿,嘴里不断的哼哼。
“这是干什么?”刘福通等人,一个个瞪大了眼珠子,毛贵这么的躺在地上,要是战马冲过来,岂不是要伤在马蹄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