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宗达古铜色硕大的胸膛再不能起伏,上面插着一把利刃,不偏不倚,正刺在心口。完颜宗达一双眼睛空洞地瞪着床顶,嘴角却带着笑意,显得无比怪异。显然到死,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在鱼水极乐之境。突遭此断命横祸。
骆嫣扶起绮绯的祼身喊着她的名字,“绮绯!绮绯!”荣玘忙转过身去。
绮绯胸口似乎还有一丝热气,骆嫣拽了衣裳想帮绮绯穿上,这才发觉绮绯的身子和完颜宗达嵌在一起。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去叫大夫,也许还有救!”荣玘迈步要走。
“回来!你我该如何解释此时的状况?”骆嫣拿着衣裙覆在绮绯身上,看了看绮绯手腕上的伤口,摇了摇头。
荣玘迟疑了一下,眼前的情形的确令人头痛。
绮绯被骆嫣唤出了一丝生气,“骆。姑娘,不用,救我……”绮绯拼尽最后一口气,“这样最好!我把他杀了……为朝庭解危,也为我自己洗了,羞耻……”
“可是你不用这样!”
“我,爱他!”绮绯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萦绕在心里八年的情愫终于解脱了……
“可是,你这样做势必要引起和金国的冲突……”骆嫣有些焦急。
“……别说了,她死了!”荣玘拉住骆嫣。骆嫣这才发觉绮绯已没了气息。
“这样不行,金国肯定要来找麻烦。”骆嫣有些忧虑。
荣玘思虑了一下,在骆嫣耳边嘀咕了几句。两人再不避及绮绯和完颜宗达的祼身,用尽了气力,终于将二人分开。骆嫣把绮绯放平,半掩上红鸾锦被。“绮绯姑娘,你一路走好!”骆嫣双手合十默念了几句往生咒,这才悄无声息地隐在暗处往前院走去。
荣玘打开窗,矮墙外,果然是一面湖,湖水在夜色里闪着白粼粼的光。刚刚荣玘依着方位推算,长街进来时的一弯河涌,应该经过照花楼,正好在绮绯的屋后。
荣玘披上完颜宗达的裘皮衣裳,戴上毛皮帽子。扯过床底一捆破席把完颜宗达裹了,见四下无人,好不容易才把完颜宗达翻过墙去丢到湖里。返回屋里又收拾了一遍,见没有什么破绽,荣玘压低帽子,出了落凤阁。
荣玘和身高和完颜宗达差不多,套上肥大的裘皮毛领衣裳也看不出肥瘦。他故作慌乱地推搡了几个挡路的寻欢男客,一路小跑着冲出照花楼门口。
“大爷,怎么不留下来过夜,这就走了呢!”老鸨看到荣玘的背影呼喊道。荣玘从裘皮大敞里摸出几锭金子扔在门口的佛龛桌上,头也不回地快步隐在夜色里。
“真是怪人!”老鸨走到桌前,看到金子,不由得眉开眼笑。拿起来咬了咬,“到底是胡人大方!”
骆嫣一直隐在照花楼前的暗影里等着荣玘,见他出来朝状元楼那边去,这才快步回到东篱宝阁后门。
荣玘身着一身红衣宫服远远走来,骆嫣激动地奔过去扑进荣玘怀里,“知道我心里有多担心吗?”
“嗯!我这不回来了吗?”荣玘搂着骆嫣,在夜风里两人默然地站了好一会,直到心情平复,才敲响后门。
踢踏声响,玖儿趿着鞋打开门,见到骆嫣和荣玘,哭腔道:“春雷琴不见了!”(未完待续。)xh:.254.201.18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