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兵摆平带杠的,连新兵班长都给打了,我看这些兵还是不够野,他们应该连你这个连长也一并揍了。哼,我看你这个连长是干够了,就你这样的,我看你连个连长都不配当。不是老子手底下的人,你就在那里烧高香。要是我的人,马上就让你转业滚蛋。”
况鹏还是无语。
接着徐云福的声音传了出来:“老伙计,消消气,都是自己人,也没有什么丢人的。这些新兵们的确搞的有点过份,可是幸好没有太大的伤亡,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伤亡?这都已经够要命的了,你还想要给我来点伤亡?你是特种大队,死亡名额高,可老子这个新训团,一年轮不上两个死亡名额啊”听了徐云福的话之后,团座大人吼得几乎带着哭腔了。
“呃……”徐云福变得极其尴尬起来。他是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也是整个军区之中死亡名额最高的。事实上,特种大队,尤其是成晏明的特战队,每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每一名特战队员都抱定了必死之心。这种在执行任务中死亡的,属于牺牲,不归于死亡名额之中。所谓的死亡额,一般出现在训练或者演习之中造成意外死亡的。
任何一场大演习,都难保不会有意外生,上级也会充份考虑到这一点,会事先拟定一个死亡名额,一般都是两到三名,如果在演习或者训练之中生了意外而造成战士伤亡的,只要不高于这个拟定的数目,主管领导就不会被追究责任。
特种部队由于军种的特殊性,所以死亡名额是全军区所有兵种之中最高的,而一般的团级新训单位,最多只有两个名额。而且这两个名额也并非单指出现死亡事故,如果生新训战士受伤致残的情况,也要扣除死亡名额,所以每个新训单位最怕的就是新兵在训练之中出事故。一旦出了事故,只要不是影响太大,也都是尽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是这一次一来搞的场面极大,二来偏偏又让桂永军赶上了,再牛的团长,也要比旅长低一级,更何况这个旅长以前又是个师长?宁可降半级也要留在这支部队,团座当然很清楚桂永军对这支部队的感情,一直以来,也都是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出事故。现在好了,小心了一个多月,炊事班连个碗都没有打破,旅长一来,新兵连就上演了一出六国大封相,你让他这个训练团长情何以堪?
徐云福也知道自己刚才无意中又拿出特种大队的标准来衡量普通连队,结果碰了一鼻子灰,算是自找没趣。只能嘿嘿一笑:“老伙计,事情既然已经生了,你就算是再给他两嘴巴,也无可挽回了,是不是?眼下最要紧的是趁桂旅长在,先研究一下怎么处理这件事。”
“你以为我不敢再打他两嘴巴是不是?”团座话音刚落,程志和赵济勇又听到里面传来了两声脆响。这才知道,刚才在门口听到的那两声是团座在扇人嘴巴。至于谁人挨扇,不用想也能猜得出来,恐怕除了况鹏之外,还有没哪位仁兄能受此礼遇。
况鹏连着被团座扇了两次,一共四记嘴巴,却连躲都不敢躲一下,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程志和赵济勇在外面听了,不禁暗道连长果然能忍,挨了揍,居然连声都不吭一声,果然是条汉子,却将赵济勇刚才挨况鹏踹的时候,也仅仅是下意识的躲了一下,第二下同样连个屁都不敢放的那一幕抛到了脑后。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说打又打上了?这样,老伙计,我先替况连长求个情,是打是罚,咱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好不好?”徐云福一看团座果然不惯包子,又给了况鹏两巴掌,急忙劝阻。
“你替他求情?我说,虽然说咱们以前是一个部队的战友,可是现在分属两支不同的部队,我的直属领导可就在这个办公室里呢,你求哪门子情?”
“算我没说,行了?”徐云福接连在老战友面前碰钉子,索性坐在旁边一语不,静观其变。
只听得桂永军接口说道:“这件事情,影响相当恶劣。本来咱们旅这几年就值多事之秋,现在又搞出这件事,理论上来讲,这是你们训练团的事,我这个当旅长的不好插手,但是既然让我赶上了,总得过问一下。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迅查明真相,将带头揪出来,严肃处理。”
嘴上说的客气,但是说到后来,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这是旅长在给训练团下指示。在场的诸人之中,只有他的级别最高,又是本旅的一把手,他在现场下达的指示,基本上就是最高指示,训练团长虽然是打过仗的老兵,但是级别在那里摆着,对这道指示不可能不重要,当下连连点头。
几十年的和平时期,并没有将部队变成一潭死水,该有效率的时候,还是依然相当有效率,桂永军的指示一下达,团座马上就贯彻:“况鹏,刚才在现场,人多嘴杂,我也没来得及问你,你是第一个到现场的?打架的又是你们连的新兵,具体怎么回事,你这个当连长的心里应该有数?”
况鹏也是从团部出去找赵济勇的时候,才现两伙新兵打起来的,具体什么情况,他还真就不清楚。听了团长的话之后,心里不由得一阵心虚,可是团长问下来了,又不能不回答,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报告团长,我从团部出去的时候,这两伙人就已经打起来了,听说刚开始的时候,是在水房打起来的,仅仅是几个战士之间的矛盾,只是不知道怎么演化成这样。”
“你说说你这个连长当的,无能之极。”团座的火又上来了,用手指头连连重戳况鹏的脑门。
程志在外面听到“水房”这两个字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动,目光投向了赵济勇。在顾传成回宿舍找自己的时候,赵济勇正是说要去水房洗衣服,看这小子刚才打架的那股欢实劲,这件事如果说和他没有关系,就算是打死程志,程志也不会相信。
果然,在他的注视之下,赵济勇变得不好意思起来,怪笑两声,低下了头,但是眼神之中却带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程志心里呻吟了两声:“哦买疙瘩,这件事果然是他搞出来的。”
赵济勇显然看穿了他心里所想,急忙小声辩解道:“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刚开始的时候,谁也没想到会搞成这样。他**的那帮唐山崽子,仗着人多想和我来横的,我当然就得针尖对麦芒的和他们磕,不过咱们这些东北老乡也真不是盖的,够义气,肯撑腰,完事之后,应该摆几桌酒好好的谢谢他们。”
程志苦苦一笑:“你还是先想着怎么善后再研究摆酒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