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
净涪头顶佛光大盛,在半空中铺出一大片金光,低低的梵唱从不知名的地方响起。
梵唱声中,金光陡然揉合成一颗圆滚滚滴溜溜的舍利子。
净涪脚下的阴影处,似乎也有渺渺的魔音隐隐应和。
不知什么时候,阴影消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同样圆滚滚的黑色魔珠。
而净涪张开的手掌中,一座小塔静静地躺在那里。
舍利子和心魔珠一个晃动,各自飞入白骨玲珑塔中。
净涪似乎听见两声门扉被推开的声音,接着,便见白骨玲珑塔上的一层小塔被金色的佛光一遍遍冲刷,洗去沉积在塔身上的无数怨恨憎恶。而那些脱离了塔身的怨恨和憎恶,又在白骨玲珑塔隐塔的召唤下,在已经成形的沉黑双层小塔上方铸造成一层新的塔楼。
净涪闭着眼睛,感受着突破的那一刻精神上传来的无边喜悦,也感受着大量的神识在识海中汇聚,又自识海中流出,在他的四肢百骸里流转,迅速地修补着他受伤的经脉和肌肉。
这伤本就是净涪自己的手笔,外人看着是严重,但在净涪眼里,却只不过是轻伤。
这一次突破,并没有撕裂他的伤,反而让他的伤快速好转。
净涪闭着眼坐在原地,并不急着出定,而是全心全意地体会自己那一霎那突破的感悟,夯实自己的修为。
好半日之后,净涪才出了定境。
他抬头看着佛龛上的佛像,感觉到自己突破的境界,心头欢喜。
或许,该多谢一下左天行?
左天行并不知道自己来这一趟问的净涪的那几个问题让净涪细细考量了半日,居然就这样在早前不久才突破的基础上又作出一次突破。
其实佛门就是这样,不需要你每日苦苦炼气,搬动内息在体内流转周天,只要你一朝想通想透,突破境界那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事。当然,如果你冥思苦想就是想不通想不透,那一辈子停留在当前境界也是常有的事。
半点不稀奇。
左天行现在也没有再去想净涪,而是转了个方向,去了他隔壁的院子。
他过去的时候,皇甫成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就要出门游历,该带什么不该带什么,远在天剑宗的陈朝真人不会管,近在隔壁的左天行又不愿管,也就只能他自己权衡。
再说,他就要离开这个地儿,院子里属于他自己的东西也要处理。
当然还是得他自己动手。
他正忙碌着,突然抬头就见站在门边的左天行,被吓了一大跳。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吞了吞口水,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请左天行入屋。
毕竟主角在他这里可是实实在在的稀客啊。
明明是拜在同一个师尊门下的师兄弟,但左天行主动找他的次数却是屈指可数。
可皇甫成才刚要开口,却突然醒过神来,才看见这杂乱的房屋。
他在心底抹了一把脸,僵笑着跟左天行解释道:“师兄,我这屋里乱得很。师兄跟我到屋外亭子里坐吧。”
左天行随意地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皇甫成,这才转身往屋外亭子里走。
皇甫成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掐出一个水镜照了照,没发现什么异状,便摇了摇头,随手给自己一个清洁术,便跟在左天行后头去了屋外亭子。
左天行是才从净涪那边回来就过来找皇甫成的,但左天行本来到净涪那边就已经是午后了,后来又在净涪那边坐了很久。到皇甫成这边的时候,天早早就已经黑了。
现下是寒冬时节,夜黑寒冷,但他们都是修士,虽然还没有到寒暑不侵的境界,但也已经很抗寒了。现在的这点温度,他们并没看在眼里。
皇甫成看了一眼周遭的积雪,也只感叹了两句,便没有再多想。
皇甫成沏了一壶茶,又给左天行倒了一杯送到他面前,这才问道:“左师兄,你过来找师弟是?”
皇甫成也不知道这长年无视他的主角今日突然过来找他,为的是什么。
左天行饮了一口茶,便将茶盏放下。
“今日我到妙音寺庄园那边去看过了净涪师弟。”左天行倒是直接地开门见山,“闲聊间,净思师兄给了我一个提醒。”
皇甫成皱了皱眉头:“嗯?”
左天行沉吟了一下,道:“你可知你无边业力缠身?”
皇甫成沉默片刻,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左天行叹了口气:“你就要出门游历,既如此,便注意着多积累些功德吧。”
皇甫成心中一动,抬眼仔细打量着左天行的表情。
左天行没在意皇甫成的视线,又从自己的储物戒指里取出一个玉盒递了过去,“你出门在外,凡事要多留个心眼。”
左天行走了,独留皇甫成一个人坐在亭子里。
皇甫成坐了很久,才伸手打开面前的玉盒。
一整套的挪移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