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涪不理会身侧白凌的小动作,他看了半响,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转手将手上掐着的毛笔搁在笔架上,才去将那些纸张按照顺序一页一页地排列整齐,再加上封面和页底,双手捧着站了起来。然后,他抬脚便往外走。
白凌连忙跟上。
净涪穿过门户,转入了法堂。
白凌本不知道净涪究竟想要干什么,但他跟着净涪,一路穿门而过,终于推门迈入法堂之后,心中一惊,猛地想起了什么。
十日之后,可不就是程夫人生辰?
白凌心念急转,开始盘算着自己褡裢里有哪一部经文誊抄得比较得意,可以拿来供在佛前,给程夫人祈福的。
虽然往年里都在路上,但他们就是这么做的。倒是这些时日,因着净涪闭关时日稍长,他自己心中烦扰,便多有疏漏,竟将这件事情忘了。
白凌小心地瞥了瞥前方的那道颀长背影,始终没看出什么异样来,左思右想许久,也只能将这件事按捺下去。
净涪知道身后的白凌到底在为什么分神,但他全不在意。
沈安茹是他的母亲,和白凌却没有直接关系。白凌尊她敬她即可,再多的,他不强求。
净涪不强求,白凌却不敢随意。
他抢先两步来到佛案前,左右扫得一眼后,急而不乱地在佛案前给净涪腾出了一片合适的位置,然后才退开两步,边让出空位来,边为净涪准备旁的琐碎物什。
净涪不看他,只捧着那部《佛说阿弥陀经》放到了案桌上那处被整理出来的位置,然后退开一步,顺手从白凌那边接过飘着细烟的线香。
他将那线香捧在手上,默祝了半响。
此时,净涪识海世界里的佛身显化出身形来,也是双手合十,眼睑微垂,静静祝祷。
无边暗土世界里,魔身虽没有显化身形,可比之往日来,这无边暗土世界本源处却要更平静一些,更多了几丝祥和安宁。
半响过后,净涪捧着线香拜了三拜,才将手中的线香插入了案前香炉中。
白凌跟在净涪身侧,也自捻了香,祝祷参拜过一番。
沈安茹原正在房中缝制衣裳,这会儿不知为何,却是愣怔了片刻。身侧也在忙碌的妈妈抬头望见沈安茹捻着针木愣,一时觉得奇怪,但转念想及以往,才刚升起的疑问就消了下去。
一年一回的,习惯了就不觉得奇怪了。
妈妈眼中升起笑意,连忙悄悄地放下她自己手上拿着的那些衣料针线,小心地取过沈安茹手上的绣针,低声唤道:“夫人......夫人......”
沈安茹回神,抬眼望见妈妈眼中的笑意,她唇角也不禁扬了起来。
“又到了这个时候了啊......”
妈妈见沈安茹回神,又见她膝上的那件灰色僧袍只粗粗有个模样,还没有彻底成形,便知沈安茹一时半会还停不下来,便又将刚从她手上拿过来的绣针绣线交回到沈安茹手上。
“可不是?又到了这个时候了。哪怕为着两位少爷,夫人也要好好保重自己才是。”
沈安茹笑着点了点头,复又颇有些怅惘地叹道:“涪哥儿我是不担心的,他自来有主意,也能干。可沛哥儿却还少......”
妈妈也陪着叹了口气。
“涪哥儿是未来的罗汉菩萨,”沈安茹悠悠地道,“但沛哥儿却就难说。”
“涪哥儿给我祈福,我倒希望这些落在我身上的福气能分一些到沛哥儿身上。”
妈妈安慰着道:“夫人......”
沈安茹听得妈妈这么一唤,忽然俏皮地笑了一下,笑容灿烂得意,浑不似三十余岁的妇人,“这话可不能叫涪哥儿听着,不然,涪哥儿可是生气的。”
妈妈也是摇头:“夫人你啊......”
沈安茹笑着笑着,忽然又抿了唇角,淡去了笑容:“涪哥儿回不了我是知道的,就是不知,今年沛哥儿能不能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亲们晚安。
另外,谢谢两位亲们的地雷,谢谢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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