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老虎注意的不是韩遂本人,而是安安静静坐在韩遂身侧的一个少年人。那个少年人坐在韩遂身侧稍稍靠后一点的位置,就好似一尊石像般一动不动;一张方脸,眉目刚毅,面色沉静,古井不波。
从这个少年人的坐姿与神态,小老虎就可以轻易地判断出,这个人武艺不凡。小老虎知道这个少年人的名字,他叫阎行,是金城阎氏子弟,据说,与阎忠还沾着亲。
阎行是最近刚刚投效韩遂的,以其文武才干,很得韩遂器重,被韩遂引为心腹,出入相随。小老虎心里有数,自从凉州军击破官军征剿之后,凉州境内原本对凉州联军不利的风向迅扭转,甚至比当初汉阳会盟时更为有利。当初老边会盟诸部,加入联军的只有羌氐部落,几乎看不到凉州汉人豪强的身影。但是此番大破官军之后,66续续就有凉州的豪强大族主动向联军靠拢过来——阎行投奔韩遂,只不过是其中一例罢了,他眼下也只是一个小人物。
凉州军中的新人,不仅仅有阎行这样的新锐少年,还有一些,是早就名闻凉州的大人物——比如李相如和黄衍。
小老虎也没有忘记观察这两位曾经的郡守大人。在小老虎眼里,李相如和黄衍有许多不同的地方。
在嘈杂的大堂上,李相如显得有些惴惴不安;或许,与一大群曾经被他认为是粗鲁无知的羌氐领坐在一起,确实会有些难堪,所以他始终都显得手足无措的样子,坐在王国身旁,却没有王国那样的定力,左顾右盼,目光慌乱犹疑。
相较而言,黄衍的气度更加沉稳,俨然还是当初一郡之守的模样。不同于李相如与王国坐的很近,黄衍与他的“老朋友”吾诃子的座位离得很远,但是他始终用一种愤恨不满的目光在注视着远处的老对手。
“不甘心?”小老虎随意地猜测着黄衍的心思,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大堂里的声音突然小了很多,许多人的目光都已经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老虎,老虎!”韩遂的声音在小老虎耳畔响起,“我刚才问你话呢,对出兵汉阳之事,你是个什么意思?”
小老虎醒过神来,他环视着堂中,众人也都注视着他,目光中充满复杂的意味。
小老虎微微一笑,正色道:“从今天开始,我不叫老虎,我叫岑风,字於菟。你们不要叫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