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好了,不好了。门外来了上千回民,他们嚷嚷着让督帅把那三个犯事的回回边将放了。”宁夏千户所的一个校尉跌跌撞撞的跑进千户所营房内。
由于宁夏总兵哈希德态度冷淡,张儒没有选择入住总兵府,而是将钦差行辕整个搬到了宁夏千户所的营房。
“慌什么。”张儒不悦地皱了皱眉:“锦衣卫有这么多人在,北镇抚司的缇骑都在营房里,就上千回民而已,他们敢动手你们就不敢打回去?”
这校尉并不是北镇抚司出身的,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
平时,面对那些回民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是采取忍让的态度,全然没有锦衣卫该有的张扬跋扈。
被张儒这么一说,那校尉很明显的愣了愣:“可是总兵大人那边。”
张儒不悦道:“你们是锦衣卫的人,不是宁夏总兵府的人。没拿武器的人百姓,拿了武器的就是乱民,谁敢动,你们就要敢杀。杀一个不行,就杀十个,杀十个不行就杀一百个,杀一百个还不行,了不起全部杀光。”
朝廷对少数民族一向采取的都是怀柔政策,所以在很多时候,这些人也挖空了心思利用这种政策做一些不法之事。
反正地方官员也不敢管,真冒出个敢管事的人,也得面对哈希德的雷霆之怒。宁夏知府换了不知道多少了,现在这个刚刚上任不过半年,也不知道能够坚持多久。
得了命令的锦衣卫们一出去就白开了阵势,近千宁夏千户所的缇骑全部按住腰间的绣春刀,明晃晃的弓弩对准了千户所外面拿着铁棍锄头叫嚣的回民百姓。
“督帅有令,瓦希德等人贪墨军饷,鱼肉相邻,杀卫所边军以冲军功,罪无可恕。尔等休得胡搅蛮缠,速速散去,再有闹事者,杀无赦!”血统是回汉混血的宁夏千户所千户苏里曼大声喝道。
回回受到的中原文化影响终究比不过蒙古人,他们信奉的是真主安拉,他们的教义和中原文化有太多的冲突。
但是伊斯兰教教义上的某些东西本意还是好的,只不过某些心术不正的人有心利用之后,就渐渐变了味道。
当然,这些好的东西,放在一个传统汉人身上,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哪怕张儒是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真正看到一些教义的时候,也不免心里发毛。
聚集的回回百姓越来越多,大多数人都只是吵吵嚷嚷,少数手里拿着武器的人面对锦衣卫的劲弩,也不敢太过聒噪。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苏里曼也不敢贸然下令射杀,那些百姓也不敢贸然动手攻击。
眼看情况越来越复杂,聚集起来的回回百姓越来越多,范统的杀心也上来了,他一把推开苏里曼,大声喝道:“一炷香时间,马上撤离,一炷香时间之后,还有人干聚集在千户所营房外,全部射杀!”
“大人,不可啊!”苏里曼一把拉住范统,急忙道:“不少锦衣卫都是本地人,这些聚众闹事的人里面,难免有他们的亲人,大人这是要逼他们造反呐!”
范统撇嘴轻蔑笑道:“好啊,既然有人是他们的亲人,作为大明的军人,他们有责任也有义务劝说。来人,传令下去,让所有回回锦衣卫全部放下武器,给他们半柱香的时间劝说自己的亲人,一炷香时间之后,若是劝说无果,杀无赦!”
面对如此强势的范统,苏里曼有些怒了:“你在这里发号施令,可有督帅大人的命令,没有命令,我宁夏千户所可以拒不执行。”
“他执行的就是本将的命令。”张儒的声音恰好从身后传来。
紧接着,神机营的人在刘琦的带领下纷纷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火枪,火枪有意无意间,在对准那些回回百姓的同时,也对准了宁夏千户所某些特征明显的锦衣卫。
张儒相信并不是所有回回人都是坏人,但是这些被煽动的人,就算明知道他们不是坏人,张儒也绝对无法放过。
只要这些人里面有人敢发动攻击,他就敢将这些人当做乱民处置。
苏里曼敢跟范统争执,却不敢跟张儒唱反调,当张儒站出来旗帜鲜明的表示支持范统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无可挽回。
张儒目视前方,吵吵嚷嚷的百姓瞬间安静了不少,等到已经听不到任何人的叫嚷,他才一字一顿地道:“瓦希德罪不容恕,抓捕他的命令是本将下的。你们之中很多人不明真相,以为包围本将行辕就能让瓦希德逃出生天。
那些撺掇你们出来闹事的人大部分都跟瓦希德有关系,他的妻儿,他的子女不想他有事,此事无可厚非。
可是你们想没想过,被瓦希德害死的将士,他们的妻儿子女,难道就希望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在自己人手上么?
哈密卫指挥使,战功卓著,光是送到京城的人头,就有数百颗。可是这数百颗人头,有九成是咱大明边军自己兄弟的。瓦希德就靠着这些兄弟的脑袋,一步一步往上爬,他的手上,沾满了兄弟袍泽的血。
莫说本将容不得他,大明百万边军,同样容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