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响动还是惊动了张儒,他有些不悦的放下手中毛笔,大步朝门口走来。
连王周都搞不定的女子,他不得不亲自出面,至少,他要知道对方是干什么的,有什么资格在侯府门口大动干戈。
一出门就看见王周可怜巴巴的缩着脖子,脖子上还架着一柄明晃晃的长剑,张儒不由感到一阵头大。
确定王周没事之后,他这才将目光投到那个敢在侯府门口行凶的女子身上,不看不打紧,一看他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这女子还是个熟人,而且是对姜伟有恩的熟人。
“原来是江姑娘,姑娘你这好好的信阳府不待,怎么跑到我的侯府门口来闹腾了?”张儒挤出一丝笑,淡淡道。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曾经在大同救过姜伟性命的江采薇。
“本姑娘一番好心,来给你这个侯爷报信,你的人嘴上不干不净,怨不得本姑娘下手狠辣。”江采薇没好气道。
一听双方认识,王周就知道自己把事给办砸了,偏生又是油嘴滑舌的性子,忍不住又道:“大人,感情是你的老相好,这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小嫂子,赶紧放开,别伤了兄弟和气。”
“放屁!”江采薇的手紧了紧,王周脖子上那道已经没流血的口子再次流出了鲜血。
“哎呦哎呦,您轻点。”王周忍不住痛呼出声。
张儒黑着脸道:“姑娘,有什么好说,先放了我兄弟在说。要是我兄弟有个好歹,别说你对老姜有救命之恩,就是你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事都没法善了。”
江采薇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收剑,一脚踹在王周屁股上:“下次再敢嘴里不干不净,本姑娘要你好看。”
王周挨了一脚,叫道:“哎呀,嫂子您是对我的屁股情有独钟啊!”
张儒白了王周一眼:“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王周缩了缩脑袋:“老大,这姑娘票是漂亮,就是凶了点,你将来可有苦头吃了。”
他那揉着屁股一边笑眯眯说话一边色眯眯看江采薇的眼神,要多猥琐有多猥琐。张儒忍不住又抬脚给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翻之后才朝江采薇做了个请的手势:“姑娘,有话里面说。”
江采薇冷哼一声,快走几步将地上不敢说话的李广拎起来,紧跟着张儒的脚步朝里面走去。
一众等着看好戏的老百姓在锦衣卫的催促下纷纷散去,不过在他们口中,已经多了几种流言的版本。这戏码回去添油加醋一说,又是不错的谈资。反正自从张儒当了锦衣卫指挥使,不管是不是关于他的传闻,市井中都可以随便传,锦衣卫也不会因此而怪罪这些只是过过嘴瘾的老百姓。
引江采薇进去之后,宾主坐定,张儒才道:“不知姑娘此来所为何事?为何姑娘要抓住东厂的人?”
江采薇坐下之后将李广往地上一摔:“这家伙勾结白莲教,被本姑娘的人给撞上了,想着跟你们锦衣卫也算是有点交情,本姑娘就特地跑了一趟京城。没想到见你这个大侯爷这么难,还没见到人就被人给调戏了。”
张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脸色变得严肃:“姑娘说李广跟白莲教勾结?这是何意?”
江采薇刷的拔出长剑,往李广脖子上一方:“你说还是我说。”
李广吓得三魂七魄都差不多要跑干净了,哪里敢隐瞒,赶紧道:“我说,我说。”
接着他就将自己如何到大同,如何跟白莲教的人联系,如何撺掇白莲教老祖宗唐赛儿发动教众攻击官府和锦衣卫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张儒听完之后,面色不变,重重哼了一声:“好你个覃吉,竟然给我下这样的绊子,我看你是活腻歪了。”
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杀气,吓得李广直打哆嗦。
江采薇也忍不住一愣,她还是头一次看到有人身上能够发出这种让人胆寒的杀气。
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儒深吸了口气,问道:“姑娘又是怎么撞破这贼子的诡计的?”
江采薇知道自己还没能让对方产生信任,解释道:“上次去大同奔丧,家中长辈之所以身死,就是因为白莲教。本姑娘向来就是有仇报仇的人,得知有白莲教的人离开大同之后,就带着家中护院赶了上来。白莲教的人被杀了个一干二净,这阉人跪地求饶说并非白莲教中人,我这才想着带他来京城,让你自行发落。”
张儒似笑非笑道:“姑娘真这么好心?”
江采薇秀脸微红:“实不相瞒,白莲教声势浩大,非我信阳江家所能敌,这次来京城,也是为了谋求盟友而已。”
张儒点点头,这么说,还算解释得通,怎么说对方对姜伟也有救命之恩,他也不好问太多,笑了笑道:“姑娘好心,张某领会,放心,张某不会放过这些白莲乱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