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汉生摇头苦笑,他自然比不上汪直,要知道当年汪直来福州的时候,他可是当着福州老少当面给汪直下过跪的。
张儒连汪直都能扳倒,难道还会怕他一个郭汉生?
见他不说话,白衣公子又道:“张文轩喜欢逛街,就让他在街上闲逛着,咱们不理会,他也拿咱们没办法。这客栈是自己人的产业,你安心住下便是,什么时候你们父子的海捕文书撤销,你们什么时候就可以出来了。至于张文轩,本公子来对付便是。”
郭汉生认命的低下头,现在的他,真的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郭敏有些不服气地道:“敢问公子,凭什么张文轩就能在福州为所欲为,难道朝廷的大人们都不管的吗?”
白衣公子挑眉:“你.是在跟本公子说话?”
郭敏有些心虚的低下头,然后又猛然将头抬起:“是的。”
白衣公子板着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然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在郭敏脸上留下了一个巴掌印。
打完之后,趁着郭敏愣神的功夫,白衣公子已经接过那俊俏青年递过来的手绢擦起手来。
郭汉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小儿鲁莽,冲撞了公子,还请公子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他一命。”
白衣公子拍了拍手:“起来吧!本公子不至于跟一个二世祖动真格的,打他一巴掌是看得起他,好叫他知道他现在已经不是郭家的公子爷了。小子,记住,以后在我跟你爹说话的时候,你最好闭上嘴巴!跟本公子说话,你不够资格,现在是,将来也是。”
郭敏激怒交加,偏生父亲站起来后又死死的拉住自己,让他根本腾不出手来教训对方。
任他眼中都快要喷出火来了,那白衣公子都是视若无睹。郭汉生小心陪着不是,好话说了一箩筐之后,觉得无趣的白衣公子才领着俊秀年轻人离开天字号雅间。
除了客栈之后,白衣公子深吸一口气,露出笑容,随后伸出舌头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张文轩呐张文轩,没想到咱们在福州还能再见面。本公子倒是很期待,你那捉鳖的瓮,到底能不能扛得住我的九天玄雷。”
“传令下去,准备动手。”自顾自说了几句之后,白衣公子朝俊秀年轻人吩咐道。
俊秀青年微微垂首,倒退着离开了白衣公子的身边,很快便消失在人群之中。
张儒正逛得不亦乐乎,一条街都快走完了,依然没有想要杀他的人出现。最后一家摊位上摆放的是青翠欲滴的莲蓬,每一个莲子都十分饱满。
如果走完这一家依然没人出现,今天,他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一边想着,张儒已经走到了摊位前,伸手抓起一个莲蓬将一颗莲子从蜂房内挤出来,手指头捏着小小的莲子揉了揉,然后一张完整的莲子皮就被他剥了下来。将带着清香的莲子塞进口中,还没来得及嚼,忽然,眼前一阵亮光闪过。
紧接着,他就觉后背被一股巨力撞到,那力道虽然大,却不是很重,是一股十分柔和的力。身体飞腾的同时,耳边传来了范统焦急的声音:“大哥小心!”
“铿锵!”
出鞘的绣春刀将一柄大刀磕飞出去,紧接着,一阵微风拂过,那拿着大刀的莲子摊贩兵器脱手,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倒飞了出去。
张儒身体在空中一扭,落地之后马上就被范统和王周一前一后夹在中间。
被王周踹飞的杀手胸骨断裂,口中不停涌出暗红色的血液,看样子是伤了内脏了。
周围的锦衣卫纷纷围拢过来,意图保护张儒。
就在这时,前方不远处的一栋宅子二楼的窗子突然被打开,紧接着,军中特有的弓弩呼啸而至,目标直指张儒。
两个躲避不及的锦衣卫当场被射穿了心脏,另有一人直接跃起,用血肉之躯挡住了十几支射来的箭矢。
王周和范统护着张儒朝街尾退去,一边退走,王周一边将手指伸进口中打了个唿哨。
尖锐的唿哨声响起,一时间,百姓如丧家之犬一般乱成了一锅粥。
拥挤的人群中,两个汉子对视一眼之后东倒西歪的朝张儒这边快速移动,两人的手,都放在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