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既然要跟着自己,张儒也没办法,对方是个姑娘,他打又不能打,骂呢又骂不走,只能放任自由。
就这么过了半个月,知府衙门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江采薇的初入,这日,一封急件送进了张儒的临时书房。
信很厚,封口用火漆封得严严实实,送信的人并非锦衣卫内部的人,也不是朝廷驿站的人,而且来人将信件送达之后立马就消失了。
之后锦衣卫不少人明察暗访,都没能找到这个送信人。
书房内,张儒没管站在身后装模作样给自己扇风的江采薇,小心翼翼的撕开信封封口,将里面一叠很厚的信纸拿了出来。
展开信纸,才发现写了字只有单薄的一页纸,信纸里面,包裹着一万两一张的大明宝钞,粗略估算,起码有不下十万两。
纸上自己娟秀,蝇头小楷写着两行十分简单的字:再纵清茶,十倍银两相送。
张儒看完信,将信纸轻轻放下,嘴角勾起挪揄的微笑:“固伦长公主为了这姘头,可真算得上是煞费苦心呐!”
慨叹完毕,他毫不犹豫的将银两揣入怀中,谢仑那边传来消息,天津卫的银两已经告急,这送上门的银子,还真没什么理由不要。
为了清茶公子这个有些不识好歹的男人,固伦公主可谓下足了功夫,张儒并无意揣测清茶在固伦长公主心中地位究竟就有多重要,倒是这份主仆之间不适宜的情感,让他一计上了心头。
还没等他考虑好该如何处置清茶公子,书房门被一股巨力粗暴的砸开,门栓直接断成两半,门外一老者须发皆张,脸色通红,鼻孔中喷吐着让人作呕的酒味。
张儒看都不看便笑着道:“范老,您今儿怎么得空来看看小子了?”
能够在他面前如此肆无忌惮的,除了范无咎就没别人了。这老家伙也不知在哪里受了气,气呼呼道:“亏你小子还记得有我这个老东西,是不是看老东西好使唤,你小子就忘了答应过老子什么事了。”
张儒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我说范老,您怎么就想一出是一出呢,我可不记得答应过你什么事没办到的。”
范无咎怒道:“好你个狂悖小子,竟然敢当着老夫的面食言而肥,真当老夫是任人宰割的匹夫不成!”
张儒以手扶额,用力揉了揉:“范老,您有话就直说吧!到底小子有什么事是答应了你没有办到的。你也知道,我每天都在忙着,你要是不说,我自己肯定是想不起来。”
范无咎瓮声瓮气道:”老头子就范统一个徒弟,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收第二个徒弟了。你答应给他找个媳妇,可你从京城到大同,再从大同到京城,又从京城到南京,最后从南京到福州,你是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张儒猛的一拍巴掌,惭愧道:“啊呀,你看我这猪脑袋,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范老,这事怪我,怪我!你放心,很快我就会给范统物色个不错的媳妇。”
范无咎不悦道:“现在你的话,老头子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了,你每次都答应得好好的,让你做的时候你就开始推三阻四的。”
张儒好言相劝:“范老,您又不是不知道,小子最近为了朝廷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范统个人的事,小子的确是忽略了。您老是不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想让小子出面说和说和?”
范无咎这老头不是个无的放矢的人,过了这么久他都没有旧事重提,突然之间找上门来,想来应该不是突发奇想,故而张儒才有此问。
果然,当张儒问出这句话之后,范无咎立马接口道:“我看那叫江采薇的小丫头就非常不错,反正你心里只有七七那丫头,范统这人鲁莽无状,这江姑娘正好是个能够克制得了他的人。你要是真有心,就去跟那江姑娘说和说和。”
这可算是给张儒出了个不小的难题,他可是当着不少人的面拒绝过江采薇的,虽然说后来不知为何江采薇又腆着脸皮凑了上来。但是要他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姑娘说我给你物色了个如意郎君,他还真有些为难。
不为别的,江采薇这丫头什么脾性这段时间他算是有一定了解了,那可是个一言不合就能拔刀相向的主。
想到此处,他不由心中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