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车马劳顿,回到京城见了皇帝朱佑樘一面,约好再见时间之后,张儒就独自回府,在那张依稀间还带着苏七七香味的床榻上,美美的睡了个觉。
回来的时候已近黄昏,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日上三竿了。
张儒睁开迷蒙的睡眼,伸了个懒腰,迈着慵懒的步伐走到院子里。
昨夜的睡眠并不是很好,乱梦风云,让他感到无比愧疚的是,他竟然在梦中梦见苏七七劝他收了江采薇。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自然知道,梦境并非什么鬼魂托梦,不过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正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对江采薇的好感,才会在梦中出现那种狗血情景,而这种情景的出现,也让他起床之后都有些心绪不宁。
已经不知道等了多久的江采薇就那么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他,那热了不知道多少次的热水依然散发着水蒸气。张儒装作没看见,继续朝前面走去。
“侯爷,您还没洗漱。”身后传来江采薇的声音。
张儒脚步一顿,然后很不自然的继续朝前面迈步子。
“侯爷,请您洗漱。”江采薇固执的声音再次传来,紧接着,就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没一会,一块白色的毛巾递到他面前。
张儒抬头,眼睛正好对上江采薇清澈的双眸,马上就有些慌张的躲开,那眼神虽然清澈,可清澈中却带着灼热。这份灼热,他不敢承受,或许说他承受不了。
以侯爷之尊,已过一载,就算是要纳妾或者续弦,问题一点都不大,就算是朝中士大夫也不敢轻易攻讦这一点。他怕的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过不了那一关,他无法接受江采薇。
胡乱的抓起毛巾在脸上抹了抹,然后丢进铜盆内就想离开,不了手却被江采薇十分大胆的拉住了。
以往虽然江采薇对他表达爱意的方式十分古怪,可二人还从来没有过肌肤上的接触,这次,那滑腻的小手抓住了张儒粗糙的大手,同时也像猫爪子一样在他古井不波的心中挠了一下。
他用力抽了抽手,手没抽出来,反而掌心的滑腻让他变得有些心猿意马。
江采薇就这样拉着他,然后讲铜盆放在地上,一只手将铜盆中湿润的毛巾拧干,在他脸上擦拭起来。
一边擦拭她还一边口中念念有词:“你看你,这么大个人了,洗个脸都毛毛糙糙。”
这一刻,她如他妻,他似她富,场面极为暧昧。
“老大,范统那小子不见了。”王周人没出现,声音已经率先出现。
江采薇动作飞快的从张儒掌心抽出了手,秀脸瞬间变得通红,好像不是她主动拉着张儒,而是张儒主动拉的她一般。这个举动,弄得张儒好生无语。
张儒干咳一声,扬声道:“你急什么,范统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大个人了,难道他还不知道分寸不成!”
如果是在其他地方,比如福州、比如大同,可能张儒会担心范统出事。但是在京城,在这个时间段,他根本就不担心范统会有什么事。
锦衣卫牟斌跟范统等人不对付,却还不至于对这些老兄弟下手,自己圣眷正隆,就算牟斌有一万种想法取代自己,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京中文官倒是有可能找范统的麻烦,可自己离开京城半载有余,朝中攻讦不断,他还没开始找那些文官算账,他不认为那些文官有胆量先找自己算账。
需要用范统来威胁他的文官没有那个胆量,有那个胆量的文官则自身正派,不需要范统这个筹码。
他马上想到,范统的失踪估计跟前些日子范统的反常有关。
正思索间,江采薇抛了个白眼已经端着铜盆离去,与此同时,王周的身影也已经出现在院子门口。
王周满头大汗,右手紧紧握着腰间绣春刀,喘着粗气快步走到张儒面前:“老大,已经不少兄弟出去找了,但是死活没找着老范的踪影。”
张儒随手在王周脑袋上敲了一下:“你小子都派人去什么地方找了?”
王周道:“内城十三坊,外城二十六坊,全部都找遍了,死活没看到人。”
张儒叹了口气:“你小子有时候聪明,有时候蠢笨。马上让人查一查沈红莲住在什么地方,不出意外,这小子应该是先到老丈人家里试探虚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