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你还敢来,我不得不说声佩服。”屠胡淡然自若。
张儒来了,他既然把外面的人给撤了,就意味着这一次不会将张儒留下。一想到苏七七将匕首架在脖子上时的决绝,他的心,隐隐作痛。
一切似乎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有了一个苏七七,却还要招惹一个叫做江采薇的狐狸精回来。
张儒淡淡一笑:“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看出来的。”屠胡半躺在椅子上,眯着眼睛问了句。
张儒摸着下巴道:“在我最为落魄的时候,你这个曾经在我府上住过几年的鸦角山小卒,突然之间率领二十万大军发动对大明边疆的侵略。
这也就算了,朝臣以为是我暗中授意,甚至有可能,陛下也怀疑我。
一旦大同告急,朝中能够出征的将军也就那么几个,真正能够统帅三军的人,不超过三个。
而我,恰好是其中一个。
你在我府上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不超过一百句,可你在这个时候悍然发动攻击,其目的何在不言而喻。
你无非就是两个目的。
要么,我张文轩因为朝臣的攻讦,加上皇帝的不信任,惨死于京城天牢之中。
要么,我张文轩临危受命,来大同跟你二十万鞑靼大军决一死战。
很明显,你的目的达成了。”
“继续说。”屠胡示意道。
张儒清了清嗓子,继续道:“一旦我来了大同,又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你手里活捉了大明两万将士,他们大多数都是你用卑鄙手段拿下的。
朝中那些认为张文轩有谋反之心的人会继续在后面拖着我的腿,而你,又可以利用两万俘虏做文章。
我进攻,你用两万降卒的命威胁我。
我不进攻,朝臣势必攻讦我消极怠战。不管怎么看,似乎都是你赢的把握大一些。等到我实在迫于压力不得不发动进攻的时候,你完全可以杀了两万降卒,然后告诉天下人,这些人,是我张文轩害死的。
我战死沙场的话,或许还能保全名声。
我要是大胜而归,只怕天下老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够轻松把我淹死。
再加上你要借大明的手清除异己,你的计策可谓一石三鸟。
到最后,你赢得盆满钵满,而我张文轩,免不了一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好了,我的解释完了,现在到你说说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死了。我自问对你还算不错,让你过的生活也比一般京城纨绔要好三分,你又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杀意。”
屠胡忍不住拍打手掌,似笑非笑道:“果然不愧是弱冠之龄就能让朝中文武退避三舍的青年才俊。既然你这么聪明,为何不猜猜我为何要杀你。”
张儒叹了口气:“是因为七七吧!”
屠胡突然十分激动的站起来,伸出手指着张儒的鼻子骂道:“不许你说她的名字,你不配说她的名字,你不配你知道吗!”
“开玩笑,她是我媳妇。”张儒没有辩驳,而是摆出了一个十分有力的事实。
屠胡惨然一笑,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是啊,她是你媳妇,所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
你知道么,第一天进入侯府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感慨,这个世上怎能有如此美丽的女子,而这个女子,为什么会被一个武夫给占据。
那个时候我也是武夫,你说可笑不可笑。
的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我应该对你感恩戴德,甚至是顶礼膜拜。
呵呵,我屠胡是一般人么,不是。
你常年不着家,陪着她的时间还没有我多。我能够清楚感觉到她的一颦一笑,抚琴,饮茶所带来的美感都是我在欣赏。
你算什么!
不就是个侯爷么,你一个武夫怎么有资格享受听她弹琴这样的雅士。我拼命读书,不管是蒙语还是汉家的文化,我拼命汲取知识,希望有一天能够成为她的知音人。
可是后来我才发现,不管我才学如何出众,不管我的八股文作得是不是比当朝状元郎还要文采斐然,她的心里好像只装了一个你。
慢慢的,我这心就开始发生了变化,我觉得就算我成了一个读书人,终究还是比不过位高权重又得皇帝恩宠的你。
我终于认识到了,我该去做什么。
于是我慢慢开始计划,第一件事,就是拉拢马同袍那小子和范无咎那老匹夫。
马同袍的父亲是你的暗子,是你除了锦衣卫之外的另外一个王牌,掌控了马同袍,我就间接的掌握了马进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