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去了一个半月时间,竟然连一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打探到。”牟斌对几个为首的人大发雷霆。
他实在是头痛,皇帝那边隔三差五的就问他到底有没有找到证据,偏偏他手里什么都没有。为此,他已经不知道挨了几顿挂落了。
“督帅,文轩号的人油滑得紧,我等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作为牟斌的心腹手下,又是锦衣卫的侦缉高手,这位开口算是出了大家的心声。
牟斌冷冷道:“呵呵,油滑?你们也都是锦衣卫的老人了,本将接手锦衣卫之后你们是本将心腹。折耳,你现在自己找面镜子照照,你看看你肥了多少。
听你们在福州和天津的日子过得不错,白天吃吃喝喝,晚上逛逛青楼,你折耳还他娘的写出了一首诗?
二八佳人体如酥,腰间仗剑斩头颅。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
看不出来,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大老粗,还他娘的文采斐然嘛!”
名唤折耳的年轻人心里有苦不出,这诗的确是他出来的,但不是他做的,他也是从别人嘴里听来的。
可现在牟斌一口咬死他风花雪月,深知牟斌脾性的他,可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解释。
连他娘的几个字都从牟斌嘴里蹦出来了,足见这次牟斌到底有多生气。
下面的人不话,牟斌发泄了一通之后气冲冲的离开,进宫面圣,一脸赧然的将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朱佑樘听罢久久不语,等到已经能够从牟斌额头上看到细密的汗珠之后,他才温声道:“文远不用过于自责,张文轩若是这般容易搞定,也不会搅动大明风雨近十年了。你且回去细细安排,待安排妥当后,朕自会告诉你下一步行动。”
牟斌忍住身体的颤抖,大着胆子问:“陛下,真的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吗?”
朱佑樘怒目圆睁,随后就像是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一样,人瘫软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不是朕要和他不死不休,而是他要乱朕的大好江山!朕给过他机会,可他不知道珍惜,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朕的耐心。朕没有那个耐心再陪他玩下去了,与其等到江山易主,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陛下,张文轩可能并非陛下所想这般不堪。”牟斌再次为张儒话。
朱佑樘冷哼一声:“哼...文远,朕知道你是个念旧之人,朕又何尝不是念旧之人。朕已经放他离开朝堂,让他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翁,为何他还要插手朝中之事!朕的江山,将来是太子的,朕不容许任何人插手。哪怕是救过朕数次性命的张文轩也不行,他要老祖宗留下的江山,朕就要他的命!”
牟斌被这话吓得心惊肉跳,心道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张儒红火之时,圣眷无人能及,没想到现在,竟然是皇帝卯足了劲要他的命。
“既然陛下已然决定,文远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牟斌语气铿锵。
在这种场合,他再帮张儒话也是徒劳。
既然皇帝铁了心要张儒死,那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唯有跟着皇帝的步伐一步步走下去,不然的话,恐怕张儒还没死,他们就已经死了。
多嘴多舌的老李头将这消息告诉了皇后张窈夭,在他看来,这深宫内院里,也就这位能够劝皇帝一二了。
当夜,张窈夭抱着三岁多的太子朱厚照出现在东暖阁内,将所有内侍宫女全部赶出去之后,她扑通跪倒:“请陛下收回成命。”
朱佑樘讶异非常:“皇后这是做什么?朕这一阵子,也没做什么决定啊!”
张窈夭面色悲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陛下,虎哥多年以来一直陪伴在陛下身边,而今大明四海升平,与虎哥脱不开干系。虎哥已在三年前弃官而去,难道陛下这容人之量都没有?
同室操戈,高兴的人是谁?无非是草原上的鞑靼余孽而已。
鞑子按兵不动,大明百万边军依然得枕戈待旦。如今魏国公、保国公皆年老,中青一代除虎哥之外再无可领兵之上将。
卸磨杀驴,为人不齿,还请陛下三思。”
朱佑樘见她竟然是为张儒求情的,顿时怒不可遏:“好一个狗胆包天的牟文远,亏朕如此信任与你,你竟辜负朕一番好意。”
下午才跟牟斌坦露心迹不杀了张儒他晚上睡不着,晚上马上皇后就知道了消息,抱着还不是很懂事的太子跑过来求情,朱佑樘不生气才怪。
不过他倒是真的误会牟斌了,牟文远虽然在有些时候还会顾及到跟张儒的情义,但是在江山社稷和友情面前,他不会选择所谓的友情。
张窈夭解释道:“此事并非牟帅所言,而是李前辈所。陛下休要一错再错了,虎哥为大明江山披肝沥胆,陛下如此作为,实不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