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失笑:“怎么可能。”
林徐行并没有答话,只是专心致志帮她穿好她的外套,似乎如何扣好第三颗扣子,才是目前最严肃认真的问题。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坐下来问她:“你想过去看望韩家奶奶吗?”
季锦的表情有了刹那的凝滞,最后低声回答:“想过,如果说当年的事情对谁伤害最多最深,我想就是韩家奶奶。”
“如果,我们现在回到h市,去看她,你愿意吗?”林徐行继续问。
“不。”季锦下意识地反对,她愣了一会儿,才断断续续说着,“我不知道她愿不愿意见到我,我还没有变得很好,见到她,我会让她失望的。”
他们谁也没有继续说话,林徐行握着她的双手,真诚地看着季锦的眼睛:“季锦,你得学会从往事里走出来,你嘴上说着不介意,其实你很愤怒。”林徐行慢慢地说,“只是你的愤怒,很平静。但这并不代表你受到的伤害更少。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希望你过的幸福。”
季锦一愣,她愤怒?别开玩笑了好吗,她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慢慢就变成了苦涩,六年来的各种滋味渐渐化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情绪。
“我们去见韩义。”林徐行慢慢地继续说,“他对于你而言,代表着往昔的伤害和痛苦,如果你不愿意直面那些痛苦,我们更晚再见到他,甚至如果你永远没有做好准备,我们可以永远也不见他。我不希望因为公司或者任何原因,你勉强自己去与他接触。”
林徐行记得那些季锦高烧的夜晚,季锦的惊叫和喘息,他记得她向他描述过的那些漫长岁月,有些痛苦,季锦以为自己走出来了,其实她受到的伤害,远比她自己想象中更为深刻。
季锦坐在他的大腿上,头靠着他的胸口,那里的心跳声规律而清晰,她愣愣想了一会儿,烦恼地摇摇头,口气坚决:“不,我相信我没事,我没有那么脆弱。我们要见到韩义,解决目前的问题,然后就继续他过他的人生,我们过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
林徐行没有勉强她,他替她穿好衣服:“那我们先去吃点东西。”
出发去餐厅的路上,林徐行在车上接了一个电话,他看了季锦一眼,有意将电话调整成外放,打电话的是他的助理,他的口气难掩兴奋:“林总,的确像你说的那样,今天的股价波动特别奇怪。开盘后猛跌了一会儿,然后就逆势上扬,至少有三股势力在联手收购林氏的股票。”
“我们,韩氏,让我猜猜,应该还有一个我一直没注意到的人。”林徐行反问,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兴奋,这就像一个未解的谜题,寻找答案的过程让人充满刺激感。
“对!我们从未料到过,您的小叔叔,林毅邦!”助理兴奋地报出答案。
林徐行的心直直沉下去,这真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真的,一点都不想:“我知道了,密切执行我之前和你们拟定的策略,有任何变化立刻通知我。”
季锦诧异地看着他:“这什么意思?”
林徐行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吐出一句话:“y.”
季锦是多么聪慧的人,静静想了一会儿,她就明白了,她主动问:“你是说,这是一次有意针对林氏股价的行动?”她一边思考,一边说出自己的判断,“林氏是一家上市公司,如果真的有人想要拥有绝对控股权,不但本身需要部分林氏的股份,还需要在合适的时机,吸纳林氏的股份。天啊!在林氏陷入危机,股价大跌的时候,就是最佳的时机!”
“对,我不会坐视这样的事情发生,在爆出自/焚视频风波之后,昨天的股价大跌,今天开盘之后,我就拟定了策略稳住股价,我能想到的,我的对手当然也能想到。”林徐行慢慢解释道,“最关键的是,昨天的董事会,我虽然如愿重新稳定了林氏建筑,从三伯父那里获得了一点改变他态度的转机,甚至还趁机打压了陈凌汐的势力,但是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古怪。无论是过程还是结果,都不像是陈氏和我们的争斗,反而像是有人引起我们的争斗,好坐收渔人之利。”
“韩义是你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季锦问道。
“他已经入局了,按照舒兰的情报,他已经与陈氏联合,但是根据他的野心和财力,我并不清楚他到底是打算自己独力吃下林氏,还是与陈氏保持着盟友关系。”林徐行平视前方,解释着自己的目的,“所以我没有冒险,对他保持着极高的关注。昨晚我和助理们拟定的策略,今天开盘后一定要稳住林氏的股价,用我私人的流动资金吸纳股份,同时密切监控,到底还有什么人想要趁机买入。没有想到,最后居然是他。”
“小叔叔林毅邦?为什么呢?”季锦回想着那张面目模糊的脸,林徐行的小叔叔一直是一个在董事会上毫无意见,游戏人间的花花公子,几次董事会齐聚的场合,这个人都没有给她留下过太深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