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远处围观的路人,幸免的泼皮们,全都下意识的看向那只可怜的麻雀,脸上出现了见鬼了一般的表情。
车厢里,柳禾儿杏眼圆睁的看着杜开的背影,这家伙昨晚在青松观受了重伤,如今连走路都有些勉强,怎么叫得声音恁的大,恁的刺耳?还有,前面的人倒的倒,蹲的蹲,没一个能站起来的,他们到底怎么了,被声音震得?不至于吧!为什么自己没事呢?
她对武学一窍不通,心中难免惊疑。
一吼之下,杀伤无算,震慑四方,看着自己的成果,杜开心中微微松了口气,随后嘴角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
这一招类似狮子吼,但并不是真正的狮子吼。
真正的狮子吼,需要浑厚的内劲才能施展,声音低沉有力,音波卷携气劲如排山倒海,摧枯拉朽。
杜开虽然修炼以内劲雄厚著称的九阳神功,然而时至今日也才开了三个窍海而已,内功的确远远多于同境界者,但他纵然是处于最佳状态,最多也就吼两下,两下吼完,最终也要落得内劲枯竭,再也无力反抗的下场。
狮子吼太过消耗内劲,杜开对此心知肚明,所以,他很早就开始研究如何改进,使之对内劲的消耗降低。
狮子吼不是需要巨量的内劲吗,他就把内劲减少,如此一来,狮子吼威力自然骤减,几乎变得毫无威力可言,杜开左思右想,尝试把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以此弥补损失掉的威力。
狮子吼低沉雄浑,如重拳出击,最大的诀窍在于一个“震”字,而声音尖锐的伪狮子吼如匕首出窍,又似离弦之箭,威力在于穿透,诀窍在于一个“刺”字。
在这个改动的方向下,杜开经过潜心研究和无数次尝试,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有所收获,创造出了适合自己的狮子吼。
当年他就是用这一招,屡次以一己之力把数十个师兄弟吼得狼狈不堪,灰头土脸。
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在于,那些师兄弟们吃了极大的苦头后,不甘之下,强硬的从杜开手中抢夺了命名权,把杜开的狮子吼命名为少女绝望的尖叫。
用他们的话说,杜开的狮子吼尖锐凄厉,不正像一个柔弱少女在面对暴徒之时发出的绝望尖叫吗!此乃名至实归!
想到那些师兄弟们,如今已经与自己两世之隔,杜开心中唏嘘,微微摇了摇头,他傲立马车之上,鹰视狼顾。
一只手从下面伸出来,扒在了马车上,随即丁小顺的脑袋从下面冒了出来,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破烂烂如乞丐服,脸上也是青一块肿一块,端得狼狈。看着傲视群雄的杜开,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忍不住抱怨道:“我说小杜兄弟啊,你有这么厉害的一招,干嘛不早用出来呢,害得哥哥我差点没被他们打死!”
杜开在施展少女绝望的尖叫之时,他正被人按在地上暴打,因此反而躲过了尖叫声的正面冲击,他口中抱怨,实际上是在庆幸。不过想到自己的惨样,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杜开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少女绝望的尖叫还是牵动了他的伤势,他此刻表面强势,实际上却是外强中干,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正在抓紧时间调理。
调息过程中,他目光一扫,落在不远处一人身上,那人如杜开年纪不相上下,面如冠玉,白衣胜雪,从头到脚,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子的书生气,此时正呆呆的望着掉在地上的那只可怜麻雀出神。
这小子就是对地痞们下令的那人吧,怎么看着有点眼熟啊?杜开心中寻思,搜肠刮肚起来。
对泼皮们下令的少年虽然也在杜开正前方,但毕竟距离远点,受到的影响不大,不过精神层面受到的惊吓就有些难以估量了。
原本被他捏在手中的一把折扇,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掉在了地上,他呆呆的看着就在自己几步远的麻雀,脸上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惊疑不定中,他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俯身捡起了那只麻雀。
麻雀如一滩烂泥,任他揉捏,动也不动。
同时,白衣少年明显感觉到,这只麻雀的体温正在慢慢消散。
造成这种事情的原因只有一个,麻雀已经死了!
一吼之威,竟恐怖如斯吗!
但,对方厉害又怎样,有些事情绝对不容退缩!
从知道柳禾儿在出现在大发赌坊的马车上之时,少年就已经充满悲愤,等见到杜开竟与柳禾儿共乘一辆马车,他更是怒火中烧,处于失控的边缘。惊惧之色消退,少年目光一冷,随手把麻雀丢在地上,猛地抬头,看着傲立马车之上的杜开,眼睛微红,咬牙切齿的冷笑道:“大发赌坊的人又怎么样,我看你们不顺眼,打得就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