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景大爷瞧着景明和景孝在跟镇香使套近乎,心里有些着急,想去听听他们都在说什么。只是正要蹭过去呢,却发现景仲似根本不关心这边,从刚刚开始一直忙着吩咐下人这那的,还不时跟景禄嘀咕几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景大爷又瞅了瞅镇香使那边,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有些犯怵,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去蹭听,转身往景仲那走去了:“老二,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景仲也是往白焰那看一眼,什么也不说,就是叹了口气。
景大爷皱起眉头看向景三爷:“到底怎么回事?老三你说!”
景三爷低声道:“也不知镇香使怎么想的,三位辨香者,居然分别请了天璇殿,玉衡殿,和开阳殿的人!天璇殿和玉衡殿咱且不论,那开阳殿和天枢殿一直就不对付啊,而且开阳殿的大香师谢蓝河,那可是谢家的人,谢家跟咱景府,这些年从没有过什么好脸。我就不明白了,就算南疆那老婆子说了,不能请天枢殿的人,那不是还有天权殿嘛,就算不请天权殿的人,外头也有不少有名的香师,镇香使怎么偏偏就挑了开阳殿!?”
景大爷一听脑子也有些转不过弯来:“不是,这,这是真的?镇香使当真这么说的?”
“可不是!”景仲道,“都已经派人去请了。”
景大爷瞪圆了眼珠子:“那这三殿分别都请的谁?不会真将谢家那小子请过来?还有天璇殿和玉衡殿,又都有谁?”景大爷说着就侧身往两边看了看,“那些人要都来了,咱这,这怎么招待?今日可什么都没准备!”
景仲摇头:“就是这个我犯愁,镇香使没有明说要请哪几位,只是让人带话给源侍香,估摸着,这人选是让源侍香拿主意了。到时来的会是谁,眼下是一概不知,你说怎么准备?”
景三爷在旁琢磨了一会,低声道:“源侍香是安先生身边的人,你说,会不会就是由安先生来安排?若真是由安先生出面去其他三殿请人的话……请来的人,甭管是谁,身份必定是不低的!”
景仲觉得脑袋都大了,往旁吩咐:“让下人们都机灵点,一会不管来什么人都不能有丝毫怠慢,赶紧让人去门口净水洒街,再叫几个人去将香室香席香器等东西都备好,别到时先生们吩咐下来,一个个都手忙脚乱的。”
管家领命出去了,景大爷嘀咕道:“若来的都是大香师,怎么说也是咱景府的面子,就是如今这府里停着个死人,你说这叫什么事!”
“死人!”景仲往白焰那看了一眼,“依我看,镇香使今日就是为这死人来的。”
景三爷点头,迟疑了好一会,悄声道:“二哥,你看他会不会就是——”
景仲也含着声音道:“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但没道理啊,如果真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承认了,他若回来,谁还敢……”
景大爷低低哼了一声,负手道:“这般藏着掖着,说不准是安先生故意弄这么个人来让咱们瞧瞧!”
景仲夺走当家权,安先生一直就没有明着表示过什么,他们之前曾小心翼翼试探过几次,却什么都没试探出来,没人猜得透安先生究竟什么心思。
若说安先生对景孝不关心,景孝病重那段时间,就不会派人过来贴身照顾。但要说她真将景公的托付放在心上,又怎么会任由景府的当家权落到二房手里,并且事后一句过问的话都没有。
如此这般高高在上,冷冷俯视的态度,让他们这颗心,从未有一刻钟是安妥装在肚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