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仲一怔,遂跟着转过脸。
川乌却冷着脸,没有看他,川谷则是一声冷笑:“我等店内的‘天下无香’便是来自无香花,只是今日这事并非我们弄出来的,凭什么让我们收拾。”
景大爷道:“都是你们南疆人闹出的幺蛾子,你们还敢推卸!”
川谷哈哈一笑:“景大爷好荒谬的话,难不成只要是长安城的人,无论做了什么事,你景大爷都要负责吗?即便是杀人放火,也都兜着揽着?”
景大爷一时语结,景三爷即道:“既然是开店做买卖的,那么就请川掌柜开个价吧,您店内的‘天下无香’,我景府都买了。”
川谷看了川连一眼,川连这才开口:“我们不卖。”
景大爷和景三爷都一愣,景仲问:“为何不卖?”
川连道:“不想卖便不卖。”
川谷跟着点头:“没错,总归长安城可没有强买强卖之事,你说是吗,陆大人。”
陆庸皱起眉头道:“其他恩怨诸位暂且放下,眼下这事万不能置之不顾,这蚊虫影响的不可能只有景府,若是扩散开来,后果不堪设想,届时谁负得起这个责任!”
川谷冷笑:“该谁负责谁负责,总不会强按在我等头上。”
后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景仲只得开口问:“你们要如何才答应相助?”
川连抬起眼,看向安岚:“很简单,只要安先生交代手里的香蝶是从哪来的?以及镇香使说出,究竟是如何学得我南疆的秘法,教你的人又是谁。”
她那天暗中探访骊园后,心里的疑问一直未能解开,她想查清楚,那能撕碎香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不是跟传言中的香蝶有关?所以今日辨香,是她和白焰设的局,他们知道花嬷嬷定会去请天下无香的人,他们也知道天下无香的人即便带来香蝶,也帮不了花嬷嬷。
所以在寒立故意动手时,白焰顺了他的意将他打伤,寒立借口处理伤口,回去等安岚的同时,安岚也在等他。
刑院之前就查出寒立和寒刃的身份,知道寒立曾帮香谷卖过命,亦知道寒刃和玉瑶郡主有私情,寒刃失踪后,她不确定寒立和花嬷嬷等人是否一条心,因此要亲自去见一面确认。
那一面之后,她确定寒立和花嬷嬷绝非一条心,所以她可以断定,花嬷嬷等人不知道寒立手里也有一只香蝶。
她是怎么拿到香蝶,只要如实说了,南疆人就会借此抽丝剥茧,保不住会查出她之前曾暗中探访过骊园。到那时,那个在玉瑶郡主身边起香境的人无论是谁,她的嫌疑都会是最大的那一位,若到了那一步,南疆人就绝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花嬷嬷一定要他们无论谁起一场香境,唯如此,才能有机会抓住任何蛛丝马迹。至于川氏三人,他们当然也不清楚这些事情的种种细节,但他们察觉到这其中藏着诸多内情,所以一定要安岚交代香蝶的来处,以及白焰是向何人所学喂食香蝶的。
硬逼不得,便让整个景府作为筹码!
这场较量,当真是你追我赶,难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