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反问:“安先生会输吗?”
崔飞飞一怔,随后轻轻一笑,她不知道,但是,她会忽然返回长安,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吗。
花容将笔墨拿出来,放在崔飞飞跟前,接着道:“昨晚您忽然从驿站离开,今早不得不被遣送回去,心情自然不好。回了崔府后,有清耀夫人的配合,我不愿见人,不愿理事,便也成了理所当然,多少能借此避开崔家的人。至于先生您这边,因为我替您回去了,他们路上安排的那些人自然就不会再盯着您了。即便有心里存疑的,但您换了身份,没入人流,加上刑院的护送,他们就是想找您,怕是也找不到了。”
崔飞飞看着放在自己面前的笔墨纸砚,沉默片刻,轻轻拿起笔,只是将要落笔时,她又抬起眼,打量着花容道:“安先生让你来代替我,你真的愿意?”
此事,胜了确实无妨,但万一败了呢?
败了,她怕是性命难保,到时崔家那些人,定是要将她一片一片撕了才解恨。
花容道:“其实也不是安先生安排我来的,安先生只说有件很危险的事,失败了很可能会死,但若是成功了,回报绝对超出我的想象,先生问我愿不愿去做。我说愿意。”
崔飞飞诧异:“你当时没问是何事?”
花容摇头:“我没问。”
崔飞飞又问:“那你知道是此等事情后,心里可有后悔?”
花容再次摇头:“我没有后悔,就是难免有些紧张,我只伺候过安先生,对崔先生您还不太了解,我担心到时会装得不够好。”
崔飞飞忍不住好奇,又问一句:“安先生许诺了你什么?”
花容轻轻一笑,笑容有些羞涩:“安先生能明白我,就已经是最大的回报。”
崔飞飞一时不解,花容又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辈子能跟在安先生身边,伺候先生,是我三生修来的福气,只是……我是个不太安分的人,总想着去外面看看,先生知道后,不仅未怪罪我,还很高兴我能有此愿。崔先生,不瞒你说,此事我从未想过会失败,安先生将如此重要的事情交到我手里,我是绝不能弄砸了!”
崔飞飞不禁怔然,似乎直到此刻,她才真正看清楚眼前这个女人到底长的什么样。
能在大香师身边伺候的人,相貌自是不会差,花容无疑是个美人,并且是自小在香殿里长大,被调教得很好,是个很懂规矩的女人。崔飞飞以前也见过花容,见过的次数还不少,但每一次,花容在她眼里,和香殿里的其他侍女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地位要高一些,说话做事要更加周全些罢了。
她从未觉得,花容有什么不同之处,但安岚却看到了这个女人的心,并给予了她最大的认可。
崔飞飞提笔,给清耀夫人写了一封信,然后交给花容,默默看了她一眼:“自己小心。”
花容郑重地接过那封信,微微点头:“我会的,多谢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