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菡菡姐姐泡在池子里面蛮惬意的舒服样子,就没去打扰她……”
唯守边在我背着的包裹里面翻找,边解释道。
“哦……等等?你也进了女浴池?”
瞪大了眼睛,音调提高,然后才想起自己之前貌似也自然而然地以此为前提的样子……
止不住苦笑起来……
“呃……你还真是幸福……”
以膜拜人生赢家的敬畏眼神望过去,就见唯守忽然欢呼一声,从包裹里面拣出一枚半边坑坑洼洼半边光可鉴人的怪异圆滚滚玻璃珠子。
记得似乎是捡到他那天从他衣服里面滚落出来的。
之后便一直不曾见到。
原来是被他一直贴身戴在身上。
大概是作为唯一与遗失的过去有关联的物品,而倍加珍惜吧。
“好了,我们还是快些回去吧……”
“咦?不去洗衣服了吗?”
“嗯……”
给绫玥发了封短信。拉着唯守快步离开。并没有沿着来时的大路,而是尽量挑拣隐蔽的的小道。夜晚不比白天,行人稀寥,界中之人于现世载体的范围被大幅缩小。
我可不想暴露现实中的身份!
冬日里肃杀的夜,相比生命旺盛的夏天,显得极静。
多亏了祀的记忆力,穿行在只来过一次的陌生区域,也不用担心迷路。
“呀!那边有人!”
忽然唯守的叫声响起。
“嗯?”
停下身,皱起眉头,那是在如今身处的由老居民区散乱围墙交错而成的幽暗小径另一端,两道身影趴伏在地,一动不动,不知生死。
略一犹豫,还是走进过去。
身形停在距二人一米之处,深吸口气,脸色变幻起来。
“怎么了?”
唯守跟在后面走近过来。
“……”
我盯着二人,眯起眼睛:
“他们是我的敌人……”
让人印象深刻的属于侗的气息——应该是才经历过战斗没多久,再加上昏厥,没有主动收敛,还可窥出痕迹。
眼前二人一高瘦,一黝黑面容阴鹜,生了一只惹眼的鹰钩鼻子。
诡异的是,尽皆脸色通红,像是煮熟了的虾米一样,又好像发情的狒狒……我不由神色一动。
难不成,这二人遭遇了与我同样的敌人?
而且多半是还在我之前。
不同的是,我作为祀,恰遭受克制,险死还生。
而这两个家伙作为反克制倥的侗,才逃得了一命,看上去与我那日从傲慢青年手下逃走的方式一样——通过现世物理移动脱离界域范围。
除了事先设下需要苛刻前提条件的陷阱,切断意识与现世联系,困在其中,否则倥这种超现实存在之间的战斗中败者多是以此手段逃跑。
不过显然这两个家伙受创非轻,勉强逃脱后再无力维持意识清醒。
“可是……这么冷的天气,扔下不管的话,他们会死掉的啊……”
唯守急道。
“他们作了伤害小哩的事情吗?”
“那倒……没有。”
“也就是说仅仅立场不同喽?”
我不由略有些犹豫。
绫玥曾郑重告诫我,侗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嘉初几人在‘放逐的异次元’之中,对设下陷阱的老者毫不掩饰我不明因由的发自内心厌恶。但对于我来说,侗又代表了什么?
沉默半响。
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样的话,便没有见死不救的理由了,不是吗?”
唯守拽出我的手臂。
或许是被他的善良所打动,不如说本就摇摆不定的我,于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