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及青姬痛处,且听她道:“吃饱你便回去。我尚需抄写仙册。”
有尾已知失言,欲速难达,只得告辞。刚走几步,突觉身有火烧之感,她忙扶住一旁木椅,人却早早瘫在地上。
青姬夫人见其异样,已是奔了过来,一看有尾面容,赤红一片,触及竟有灼手之感,不禁大惊。
“如置热釜。”有尾慌道。
青姬夫人忙扶了有尾往内堂去。有尾热得不住抓挠,待将衣衫除尽,方觉全身通红。
“浑身赤红。”青姬夫人喃喃。
为有尾呼叫所扰,青姬正欲施法驭水,突感心口一紧,痛似锥心。
“弄无悯所言不虚。”青姬夫人顾忌身上金环,“不能施法,怎生是好?”正想着,又听有尾不住叫冷,忙用被褥将其包裹严实。
青姬夫人见有尾失了神智,心中着慌,此时就见其化了玄蛇,自蛇口处开始蜕皮。
约莫一炷香,有尾方才转醒,见床边一巨大蛇蜕,心下一惊:昨日刚刚蜕皮,怎今日又遭突变?她稍一侧头,见青姬夫人于一旁桌边,眼中带泪,爽然若失。
“夫人,吓到了你。”有尾轻道。
青姬夫人缓步上前,扑在有尾身边,泣不成声。
“夫人?”
“再莫叫我夫人,”青姬夫人道,“你当唤我娘亲!”
有尾身子一颤。
“你便是我当年丢失亲女!”青姬夫人紧握有尾两手,“当年被贬凡间,恰逢天降金光。为娘深感炎如火炙,已是昏迷。待我醒来,襁褓幼子浑身赤红,便是你刚刚模样。”
有尾不言,心中暗道:凭此判定,实在武断。
“我探知吾女失了鼻息,之后便化龙形要入湖中,口中衔其尸身,谁知刚一入水,她便不见。”青姬夫人轻抚有尾额头,“只是后来你流落何处?”
“四海为家,幼时记忆多已不存。”
青姬夫人不再言语,抱着有尾,嚎啕不止。
“夫......夫人,可确定我便是当年幼子?”
“你父为蛇属,你亦蛇属;蛇蜕之时你无神智,实难察觉——你本相虽为玄蛇,然娘为蛟龙,承我血脉,你本相头顶亦有两包,乃是龙角。惜你并无法力,从未修习,故那龙角迟迟难出。且你后背下方有一胎记,跟当年襁褓婴孩一模一样,圆形青色,不过一寸。”青姬夫人接道:“虽失了记忆,却不知身上可有一物常年佩着?”
“可是一条青色珠串?”
“正是!”青姬夫人大喜,“为娘为仙之时,于天河打捞月白星,手工磨制为这般大小青珠,手串有二。你一出生便戴在腕上。”青姬夫人伸出右手,给有尾看看自己腕上珠串。
“你果是我娘亲!”有尾一时哽咽,“可那珠串,我尚记得,多年前为一群孩童欺负,抢了去了。”
“想你一直流落在外,无亲看顾,本就身弱,难保周全。”青姬夫人念及此,捧心扼腕。
“娘亲!”有尾笑中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