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王仁回到家里又是受了怎样的教训,就说那贾蔷气哼哼的被小厮扶回了宁国府,想着向叔父诉诉苦,让叔父帮他出个头。便连药膏也不曾擦,只派人去跟贾珍说自己被打了。
彼时贾珍正在个美貌丫鬟的伺候下品着茶,却不想听着贾蔷竟被人甩了十鞭子,当即惊得松了手中的茶杯,一杯滚烫的热茶十成十全撒在了腿上,却也顾不得疼,急匆匆向着贾蔷院中来。
一见贾珍,贾蔷一双眼睛便雾蒙蒙起来,一头扎到他腿边,抱着他的大腿只哭着叫,“叔叔,叔叔!”
那贾蔷容貌俊俏,一双凤眼微红,更是别具风情,贾珍看了心里顿时心疼起来,一双手抚上贾蔷的眼睛,细细摩挲,嘴上却道,“蔷儿怎哭得这般委屈,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莫非是你那混蛋哥哥贾蓉?”
“哥哥一向待我甚好,怎会欺负于我?”贾蔷将脸在贾珍手中蹭了又蹭,却只是掉眼泪,不肯说是谁欺负于他。
那贾珍心中着急,道,“却是谁敢欺辱我侄儿?你只管说,叔叔定替你出气。”
贾蔷听了,却是泣道,“蔷儿自幼丧父丧母,随叔叔长大,叔叔对蔷儿只比那亲儿子还亲,蔷儿一心只想长大了孝敬叔叔,如今却没想到为叔叔惹麻烦了。叔叔,蔷儿真不是故意的。”
这边贾蔷本就是受了伤,衣服自然穿得松散,这一仰头,却是衣裳半开,肌肤微露,再配上红彤彤的一双眼,煞是动人。贾珍常在温柔乡里走的人,也禁不住咽了口唾沫。竟靠了过去,伸手在那贾蔷的脖颈上细细揉摸,口中缓缓安慰道,“蔷儿只管说便是,叔叔难道是怕麻烦的人吗?”
那贾珍的手越摸越热,贾蔷又不是没经过风月的愣头小子,怎不知贾珍起了什么心思。只是这宁国府自来没什么规矩,更不曾将什么伦理放在心里,他与那贾蓉,就不知共用过多少个女人,何况他对贾珍也有些许孺慕之情,一时间,竟也就认着贾珍一只手越来越靠下,在他的肩膀上揉捏。只是口中还说道,“侄儿只是怕坏了哥哥的好事。”
“好事?”贾珍一副心思全都集中在那只放在贾蔷衣衫里的手上,只觉得入手绵滑,说不出的柔腻,正想着若是整个人都抱在怀里,又是怎样的光景,那好事两字想了半天,方才疑问道,“秦家?”
“嗯。”贾蔷又向着贾珍靠了靠,将半个身子偎在贾珍身上,“正是那家。”
贾珍只觉得半个身子都酥了,嘴里嘟囔道,“那家不过秦业一个老头子,还有一个十岁的药罐子。他们能怎么惹你?”
听得贾珍不以为然,那贾蔷顿时气了,腾地坐直了身体,冲着贾珍道,“叔叔却是不疼我,怎的不信我?”
那贾珍正在兴头,怎会扫贾蔷的性,又将贾蔷搂了回来,方道,“信,信,他怎的欺负你了,叔叔明日自替你找回来。”
“不过是王仁看中了个书生,与其搭讪几句,那秦钟不去打王仁,竟泼了我一脸脏水,”贾蔷委屈道,“侄儿想着他怕是不认得侄儿是谁,故意报上了宁国府的名头,想着两家正在议亲,怎的也不能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谁知那秦钟知道了侄儿是谁,还跟他那些兄弟一口口挤兑着侄儿,让侄儿和王仁一人被步兵衙门的人甩了十鞭子。叔叔,就算他家与咱家议亲,也没有亲事未定,就打了小叔子的道理。叔叔,你要为侄儿做主!”
听了竟是这事,那贾珍也皱起了眉头,道,“他真知道你是谁了,还敢这么做?”
这贾蔷说话也是有讲究,虽然他的说法与事实相悖,但分开来看,这些话却句句属实,贾蔷如何敢不承认,当即道,“自然是。否则不过是两帮小子打架,怎会被抽鞭子。”想到这,贾蔷眼圈又红了,“叔叔,蔷儿自幼无父无母,全靠叔叔养育,叔叔可千万别不疼蔷儿。”
贾珍听了他的话,终是将他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一只手在其衣衫内揉搓,一边道,“叔叔怎会不疼蔷儿,只是娶那秦家丫头却是有些缘故,否则小门小户,无母教养的丫头,哪配当长媳?”
“缘故?”那贾蔷本就对给贾蓉娶个五品官养女有些怀疑,此时听了,怎能不打听?
只是贾珍对这事却是口风甚严,只是说道,“却是隔壁二夫人透露的风声,个中细密,却是不能道。不过你想出出气,却不算什么,过几日亲事定了,叔叔就找人料理此事。”
贾蔷如愿,心中自然高兴,却听得那贾珍又道,“只是蔷儿,你这伤处怎能不敷药,来,让叔叔帮你!”一时间,屋内□四起,那丫鬟婆子不知何时,却是早已退了出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秦钟从一进门,便瞧见管家秦一冲自己使劲眨巴眼,秦钟当即就想往秦可卿院中跑,却听得秦业一声怒吼,“秦钟,你给我站住?”
此时不跑难不成要挨揍?秦钟一双短腿顿时甩的飞快,向着姐姐住的丽园跑了过去。那边秦业岁数大了,又一身肥肉,怎比得上秦钟灵活,没跑几步,竟然扑通一声,跌到了地上。
那秦钟不知有多喜欢他爹,听到声音往后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哪顾得上挨揍的事,几步便窜了回来,扑倒他爹身上,喊道,“爹,爹,你摔到了没有?”
却不想被他爹一把捏住了手腕子,秦钟当即嚎道,“爹爹你怎能骗人,儿子刚才吓死了!”
“这叫舍不得爹套不住儿,”秦业气哼哼地起身,一手拽着秦钟的小身板,一手拿着不知从哪里抽出来的鸡毛掸子,就往书房走去,边走便吩咐,“谁也不准求情,谁求情,我撵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