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推开了,赵慈抓起一个枕头丢了过去喊道:“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啊!爹爹!”进门来的竟然是自己的父亲,委屈的泪珠立即大颗大颗的从赵慈滑嫩的俏脸上滴落。
在丈夫身后跟进来的李氏看到自己女儿可怜兮兮的模样心疼的赶紧上前搂紧女儿问道:“惜怜,你和为娘说实话,你对子渊可是真的有意?”
赵慈想反驳,可话到了口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好将头埋进母亲怀中轻轻抽泣了起来。
赵笮已经明白了女儿的心意,坐在一旁爱怜的看着女儿,他也是真心愿意促成这桩亲事,从师傅那封没头没尾的书信和李茂种种反常的举动看得出来,刘启的身份远远不是他自己口中说的那么简单,不过赵笮不以为忤,刘启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不利的,知道这一点就够了,也不枉自己和他相交一场。
不过李茂就不敢确定了,他和其父李朗的为人行事大为不同,其人有些过于热衷名利和权谋了,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李茂和自己的关系就因政见不合早已产生了裂痕,前一阵子还曾李茂要求自己配合他借黄巾贼军犯境之机,采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打击越发嚣张的严氏和目前永宁郡内唯一有实力和李茂平起平坐的黄氏。
从此次江州受袭向李茂求援时其动作与以往的差别就可以看出,李茂已经对自己的不配合深为不满。
严氏覆灭在即让赵笮对于越发的担忧,李茂其人太过强势,并不是个虚怀若谷的人,就连夫人李氏也曾多次暗示过自己。
若没有李茂的扶持,自己将失去最大的政治资本,在益州动荡的局面里失去太守之位是早晚的事,赵笮对这太守的位置倒并不是多么留恋,可没有自己的制衡以李茂的作风难保其野心不会膨胀,为了恩师和李朗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李族重走严氏的绝路。
而自己若是被贬,等着落井下石的人数不胜数,万一妻子儿女受到连累......。
眼下解开困局的关键一子就是刘启,若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可以借助刘启来缓和李茂和自己的关系,稳定永宁的局势,甚至可以实现自己当年没有完成的志愿,即使无法换取李茂的支持,也可以在益州之外为自己的家人留一条后路。
更重要的是,若女儿根本无意此子,那赵笮绝不屑拿女儿的终身去换取什么,如今可谓是两全其美了。
赵笮轻声宽慰了赵慈几句转而说起正题:“惜怜,为父有一要事无可信之人相托,你可愿意替为父辛劳一趟么?”
赵慈听了这话急忙从母亲怀中坐起,抹了抹泪珠盈盈拜倒:“惜怜常怨自己身为女子不能如兄长一般为爹爹分忧,如今有机会以尽孝道心中甚为欣喜,请爹爹尽管吩咐。”
赵笮闻言老怀大慰,扶起赵慈微笑着说出详情:“子渊身负重任,能心系天下而拒家室之累,确为好男儿!“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为父虽不赞同此子曲解当年骠骑将军的豪言壮语,但却深为敬佩其鸿鹄之志啊!此番他将要招募义兵前往江东创下一片基业,日后铲除奸佞匡扶社稷,为父要暗中助其一臂之力,挑选精锐士卒组建军队保其周全,再过几日得到州府的封赏便要一同出发与其相会。”
若非父亲亲口所说,赵慈哪里肯相信那个玩世不恭的家伙心中竟然隐藏着这么宏大的志向,越听越是觉得他“负心而去”是因为胸中抱负远大怕家室拖累所致,“这个痴儿,效仿先贤也不挑个别的,偏要拣这句,当真傻的可爱!”少女心性使得赵慈很快就忘记片刻之前自己还想将其剥皮拆骨以泄心头之恨呢。
看着女儿眼中流露出的光彩,赵笮心中暗笑,清清嗓子郑重的说道:“为父已决定让赵戎为首助子渊统军,又担忧子渊年轻难以服众,而设监军又颇为不便,所以想让阿吉随军督办军械粮草,一为历练阿吉,二为暗中行监军之职,不过阿吉尚未成年,为父怕其少年心性不能持重,惜怜就一同前去督导其德行吧。”
阿吉是赵笮次子的独子,是孙辈中最受赵笮喜爱和器重的一个,名熙,年已十七,比赵慈还大一岁。
冰雪聪明的赵慈立即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爹爹是怕那家伙年纪太轻指挥不动手下的骄兵悍将,可若派人监军又恐万一和刘启不合反倒起了反作用,而阿吉在军中则代表爹爹亲往,可以帮那家伙镇住手下兵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