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个惊悚点的标题)
徐腾这两天查了江泰集团最近五年左右的资产交易清单,中午终于确定,他的判断是正确的,这才给蒋宁远和徐妈发送短信。
徐妈回信慢,他已经习惯了,没想到,蒋宁远这一次的回信也很慢。
直到半个小时后,罗红岩坐在董事长办公桌前,徐腾才收到蒋宁远的回信,一句话,很简单,“局势明朗,即可回江州。”
蒋宁远没有承认徐腾的推测,但也没有否认。
罗红岩不敢接受这份江泰集团执行总裁的委任协议,迟迟不肯签字,徐腾也没有劝说,坐在对面的董事长宝座上,饶有趣味的喝着茶。
这件事真的很有趣。
这几个月间,徐腾已经慢慢查清楚这帮嵍县知青长辈的事,黄信洲是78年参加高考,81年从淮州化工学院毕业,大专学历,分配的工作是在机关。
那年月分配在机关,其实是不太好的情况,人人都想进厂子里。
黄信洲也是胆子贼大,索性停薪留职,下海经商,蒋宁远当时在顾司令身边当秘书,两人里应外合,倒卖各种物资,这就是江泰集团起步的源头。
此后几年间,曾经在嵍县大兴林场做知青的一些人,陈永年、张丽英等等,十几个人陆续下海,也跟着老黄、老蒋当上了倒爷。
这是一个大时代的缩影。
有趣的地方就在于,江泰集团的源头是黄信洲和蒋宁远,最终诈骗所有人,将其他人逼出局的人也是黄信洲和蒋宁远。
徐妈也参与到这件事中,甚至可能是这件事出现的源头,因为她是最大的变数,没有她的出现,未必会有这一切的改变。
整件事,其实很有点恐怖和诡异,早在黄信洲查出自己患有胰腺癌时,差不多是在98年的8月左右,就已经和蒋宁远、徐妈定下这个恐怖的大骗局,而且是骗中骗。
徐腾记得很清楚,那年的8月份是他初三毕业的暑假,徐妈回来了一次,很难得,在家里住了几天。
蒋宁远则是在同一时间,以国家经济委员会委员的身份南下,到江州大学担任副校长,同时出任江淮省经济顾问。
正是在这个月,历史出现第一个巨大的变化,黄信洲接盘年年巨亏的江州汽车厂和淮州农用机械总厂,宣称要投资搞汽车产业,还要继续扩大手机产业的投入。
99年11月,黄信洲突然“服毒自杀”。
陈永年等人只知道黄信洲命不久矣,无法继续担任江泰集团的董事长,却不知道黄信洲患了胰腺癌,服不服毒都是一死,更不知道黄信洲只是要在董事会内部制造出更大的恐慌。
这些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怎么办,群龙无首,徐总,徐大昌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热情高涨,毛遂自荐去游说蒋宁远出山。
这一年的12月,蒋宁远终于在所有人的急切请求下,再度出山,众望所归,掌控这个庞大的江泰系,很快就推出一个更狠的大战略,疯狂囤积西城区的土地;另一方面,借助他在省委和教育系统的人脉,帮助四大高校扩大在西城区的教育用地规模,这就是长江学院出现历史变化的起点。
同时,老蒋默许陈永年等人更猖獗的转移资产逃走。
老蒋一定和陈永年、邬太太等人说过,开发西城区的战略如果成功,江泰就有救,若是不成功,你们也没有损失,毕竟资产都弄到了海外,我们只是用银行的钱去阻止庆云系发展。
整个江泰系,老黄一死,邬太太就持有最多的股份,陈永年持有最多的煤矿,除非万不得已,这两人是绝对不可能放弃手中的股份。
偏偏,这两个人就是老黄真正要算计的,其他人多半是误伤,甚至还有别的内应,如果是一起配合,就诈骗这两个,那就更戏剧了。
到了2001年12月左右,这盘棋玩不下去了,邬太太选择移民美国,陈永年也只能同意彻底重组,将永泰集团旗下的煤矿资产全部纳入江泰集团。
诈骗成功了!
老蒋立即以不想身败名裂为由,离开江州,回到首都明哲保身,蛰伏不归,背后还在给这些人出主意,建议大家将股份都丢给陈健。
老蒋大致是这么说的,你们可能还不知道,陈健其实是黄信洲的儿子,在海外也有集团转移出去的资产,他又是你们的晚辈,绝对不会查旧账,只要他能撑住几年,日后就算破产,谁还能想到你们?
徐腾用一种很隐晦的方式质询老蒋整件事是否如他推测,但没有问老蒋,黄信洲为什么要算计陈永年这帮人,或者说是惩罚陈永年这帮人,老蒋和徐妈又为什么要帮黄信洲?
老蒋和徐妈既然要帮黄信洲完成这个遗愿,那就一定有他们的理由。
徐腾给老蒋一句话——我能做的,自然会帮你们做到,可最终还是得要你们自己完成后面的事。
这事很诡异,徐腾很喜欢,感觉上是很有点刺激,反正,他相信老蒋和徐妈不会做坏事,更不是为了钱。
在徐腾的面前,罗红岩还在负隅顽抗,死活不肯签字,也不说话,就像是蜡像一样坐着,仿佛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徐大少爷的惩罚。
黄信洲和蒋老魔折腾了整整四年,已经将陈永年这帮人吓的魂飞魄散,狼狈逃窜。老徐家的人还是得低调一点,徐腾的工作很简单,他和陈永年这帮人也没什么交情,最适合出面恐吓他们,再给老蒋一个理由再度出山。
等到老蒋回归,他就可以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