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絮絮叨叨的又交代了好多,这才挂了电话。
沈凝玉趴在方向盘上,好久都没说话,她早就走上了万劫不复的道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她只希望自己能为小泽留下更多的东西……
举办葬礼这天,突然下起了雨,不大,却很细密,坟头的泥土被弄得是湿漉漉的,非常难下手,前来参加葬礼的,都是应邀来的世家,这种天气来墓园,其实挺晦气的,所有人都期待着赶紧弄完,赶紧离开。
悼念词宣读完之后,人们陆陆续续的上坟头献花,沈先生站在坟前看着老爷子的遗像,垂眸将花散落在骨灰盒上,转身离开。
殷承安的目光在他身上顿了顿,下意识的人群中寻找唐夏的身影。
“雪蓉?”
小剧场
秦峥弛三十二岁这年,进入了半隐退的阶段。
他不再将大把大把的时间花在他所热爱的钢琴上,甚至连代言,跟国际上知名组织的邀约也一并拒绝,潇洒的递给经纪人一张请假条,美其名曰:回家陪老婆。
他提着行李箱,带着精挑细选里礼物兴冲冲的赶回家时,才发现公寓里静悄悄的,没有半个人影。
他的心陡然慌乱起来,丢开行李箱蹿到房间,一把拉开衣柜。
衣柜里的衣服,整齐的摆放着,一边是他的,另一边是她的。
他松了口气,坐到床上,拿出手机拨了陈悠悠的电话。
无人接听。
他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口那股慌乱的郁结之气,又拨了一个号码。
等电话接通后,他低声道,“爸,小西在你那儿吗?”
“在你大嫂家,小陈今天不是要值早班,就送这儿了。”秦勉顿了顿,意外道,“你不是在国外参加那个什么盛典吗,回来了?”
秦峥弛松了口气,胡乱应了一下,“结束了,就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就把你家闺女接回去吧,一年到头忙得,再有几天,小西就不认识你了。”
“晚上吧,我还有点事。”
他说完,不等秦勉回应,就挂了电话,随手将手机一丢,扯掉外套,光着脚进了浴室。
“行了,大娘,没什么大问题,您啊,就是有点儿骨质疏松,年纪大了,都这样,骨头比较脆,平时呢,注意锻炼,当然要把握好幅度,毕竟上了年纪,不像年轻人骨头那么有韧性,我给您开一副药,回家吃吃看,有问题了,再来找我。”
陈悠悠将药方撕下来,递给对面的老太太,笑着道,“您慢走,帮我叫下下一位。”
大娘离开后,没一会儿,陈悠悠就听见有脚步声走近,她头也没抬,淡淡道,“坐吧,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
陈悠悠动作一顿,蓦地抬起头。
(注:秦峥弛是这本书里,年纪最小的男主,他跟陈悠悠认识那年二十六,少年成名,恃才傲物,性格霸道强势,十分自我,所以番外其实就是将一条藏獒调教成一条泰迪的故事)
“雪蓉?”
殷占轩失声叫了出来。
此时此刻,张雪蓉在姜琛的陪同下,不期然的来到了现场,她手里捧着一捧素色的菊花,有些怯弱的站在姜琛身边,表情略带茫然。
殷占轩压制住心底的狂躁的悸动,抿紧唇,迎了上去。
“我以为你不会来。”
即便是极力隐忍,他的声音还是带了些难以抑制的激动,他伸手想接过她手里的花,对方却像受惊一样,往后退了一步,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殷占轩的表情僵了僵,讪讪的放下手,眼神温和的望着她,“真的,你能来,我特别高兴。”
他说罢,扭头对姜琛认真道,“姜医生,多谢。”
姜琛望了他一眼,低声道,“你不用谢我,她记得殷老爷子。”
殷占轩怔了怔,有些错愕的望着张雪蓉,她既然记得殷旭,又怎么能把他忘得这么干净?当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好好地一个人,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张雪蓉搭上沈峥嵘这件事,一直令他百思不得其解,沈峥嵘年长他们十岁有余,他跟张雪蓉还在读大学的时候,沈峥嵘已经是富甲一方,当时还去过他们学校讲演,按理说,他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可她怎么会怀上沈峥嵘的儿子?
顾念着现场这么多来宾,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客气道,“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