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我又梦到了安明,梦到我和他一起狂奔,后面有人追杀我们,但到底是谁在追杀我们,我也说不清楚。
我和安明在外面一直狂奔,这时却忽然下起大雨来,放眼看去,竟然没有地方可以躲雨,我心里一急,就醒了过来。
然后我就发现我全身湿透,脸上全是水。而且有一股不好的味道。
当然不是梦里的雨下到现实中来了,而是因为我被人给泼了水,而且还是洗脚水。
竟然又是鼻子肿得很大的014,我真是无语了。
她不但没有被关紧闭,而且再次出手整我。
她恐怕是后面有人,不然怎么三番五次地挑衅我都没事?
我几乎没有犹豫,再次向她扑了过去,瞄准中午时打伤的地方,又狠狠地扑了一拳。
旧伤还没有好,又挨了我这么一拳,她顿时被打得痛呼出声。“还他妈不帮我揍这个表子,谁不上就是和我林大妹作对!”
原来014的名字叫林大妹,这名字和她的人一样的丑。简直是土得掉渣。
虽然她的名字很土,但她在宿舍的号召力却很强,她这一呼,哗拉一声涌上来一大群女囚,直接冲我就杀了过来。
我几乎无法分辨到底是谁打的我,因为手和脚都好多我只感觉我脸上头上不断地遭到攻击。
我一直退到墙角,她们也一直追打,直到我倒在地上,她们还在用脚踢我。
还好宿舍里有摄像头,他很快赶到。她要是再晚来几分名钟,我估计我不死也会被打残。
“全部靠墙站好,老姿势。你们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天天打架,你们是不是想加刑上山?”
上山是我今天刚学到的名词,就是去正式的宿舍。要不是那医生告诉我,我现在都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事实上我不懂的很多,比如说他说的‘老姿势’我也一样的听不懂。
只见一排女囚将手扒在床上,然后屁股撅起,作出一个很怪异的姿势,这个姿势应该就是他口里的老姿势,但为什么要保持这样一个姿势,我就不太明白了。
不过当他手里的电棍往这些人屁股上打去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了。
每人五棍,他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结结实实地打在这些或胖或瘦的屁股上,发现沉闷的声音,听躺在地上的我听了都觉得疼。好吧,我本身身上就很疼。
倒是也没有疼得起不来的地步,但现在这情况,能装的当然要尽量装。
二十来个人,有几个其实没动手,比如那个长得挺漂亮的大眼睛妹子就没有动手,她的编号是013,具体叫什么名字我还没弄清楚,那些人打我的时候,她没有参与,只是站在旁边看着,也没有上前劝架。
她也知道,在那样的情况下她劝也劝不住,说不定会被连累挨打。
但现在她也一样挨打,人太多,他没有精力慢慢地分析监控录像,再慢慢鉴定谁有动手,谁没有动手。
她只知道这个宿舍的人群殴了,过来就让所有人趴在墙上,然后一顿暴打。
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处理。只有打得你怕了,你才知道畏惧,才不敢乱动手。
可惜这些人好像怕林大妹甚过怕他。她们明知道会被罚,但林大妹吼一声之后,她们还是冲了上来。
每人五棍,其实也需要很多时间,打完之后。他让她们全部蹲下。然后才向我走了过来。
“需要去医务室吗?”他问我。
“我全身都痛,哎哟……”我哼哼着说,那意思也就是说我伤得很严重,当然需要去医务室了。
“别哼哼!需要去那就去,哼什么哼!”他喝道。
我也再不说什么了,一瘸一拐地往宿舍门口走去。还真别说,才打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真是身上很多处都好痛。
出了宿舍,他什么也没说,她甚至没有陪我去医院室,而是自己走了。
我一进医务室,发现里面的医生竟然是个男的。
“这么晚了才来就诊,是打架打的吧?”那医生一脸的不耐烦。然后他就一直盯着我的脸看。让我很不舒服。
我心想这是女他们所,怎么能是个男医生呢,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就算是医院里,男医生不也一样给女病人看病。
——
我没说什么,算是默认确实是打架打的。在这样一群有怨气的群体聚集的地方,打架那也是非常正常的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哪里疼?”医生示意我坐下,然后开始问我。
我指了指背上,还有肩部。
那医生走过来,伸手按了按我的背部,“这里疼吗,是被什么东西打的?”
我说是被人踢的,很多人踢的。
“那你还勇敢嘛,还敢和一群人打架。”他说着,手忽然有意无意地拂过我的前凶。
因为他是医生,所以我开始的时候并没有介意,但我清楚地记得,我并没说我的前凶疼,他实在是没有理由要把手伸向我的前凶。
“平时少打架,在这里和在外面是不一样的,还是要注意一些。”那医生说。
我没有作声,心想打架那也是被人逼的无奈,不然谁喜欢打架?
我不但不喜欢打架,而且我还讨厌别人打架。
那医生说着的时候,手竟然又拂向我的耳根,然后向下有意无意地放在我的凶前。
这个动作的挑、逗性非常明显,这绝对和治病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强忍怒火,把身体向旁边偏了一下,避开他的手。
“你这个应该也没什么重伤,就是吃点消炎药和止痛药就行了。没什么事。”那医生说。
我虽然心里对他已经很厌恶了,但我还是说谢谢医生。
他给我开了药后,说按照这里的规距,你的药不能带走,只能吃药的时间再到这里来。
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治疗你的,不管你有什么需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说着的时候,他的手竟然揽上了我的腰。
我迅速闪开,怒视着他。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在给你看病,我知道你们这些离开家庭的女人都很缺乏爱,作为你们的医生,给你们补上你们缺失的爱,那也是正常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对你的条件也很满意,这所里好久没有来你这么漂亮的人儿了。”他笑着说。
这话已经很明确了,说白了知道你们这些女人缺男人,我就是个男人,可以找我。
这无疑对我是种莫大的污辱,狗一般的东西,竟然要占我的便宜。
也不知道他是通过什么样的关系,竟然进到这女子他们所来看病,看他这副德性,恐怕就是专门为了女囚而来的了。
要是换作在外面,我肯定开口骂他了,但在这里我忍住了。
到这里来什么也没有学会,就是学会了忍耐。这个环境不适合张扬个性,只能选择忍耐,然后学会坚强。
“医生,我不是那种人,请你自重。”我冷冷地说。
“我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啊,刚来的时候都会觉得害羞的,时间长了,也就不觉得害羞了。要有一个适应的过程,没关系的,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必害羞,不就是那么回事儿么。慢慢习惯了。”
那医生又向我走了过来,我赶紧伸出手制止他:“你不要过来,不然我叫了啊。”
那医生一脸的不解,“你装什么清高,住到这里面来的人,有几个好东西?是好女人,能进他们所来吗?大家都是明白人,我看就不必装了吧?”
“你别过来,我说过了我不是那种人,你要是敢动我,我就告你!”我提高了声音。
医生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好吧,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当真。刚才给你开的药我开错了,你还给我。”
我看了看桌上那几颗还没有机会服下去的药,不知道这个猎艳医生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顺着我的眼光,也看到了桌上的药丸。把它收回来,然后扔进了垃圾桶。
“你是轻伤,不需要治疗,你回去吧。”那医生沉着脸说。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不跟我苟、且,那我就不给你治病,痛死你。
要想治病,那你就得同意我的条件,为我宽衣解带,不然没门。
我当然不会妥协,别说我身上的伤还不足以让我疼死,就算我会死,我也不会和这个畜生发生什么。
我出了医务室的门,回到宿舍。
宿舍里依然亮着,他们所的宿舍晚上是不关灯的,两个灯炮一直亮着。
然后摄像头全程监控,据说是为了防止犯人暴、动和自杀。
不过打架斗殴倒是很多,暴、动和自杀却没有见识过,至少我所在的宿舍里的那些女囚都是一副好死不如赖活的态度,没人会有想去自杀的倾向。
我躺在我的位置上,身上确实开始疼了。
这种伤当时还热的时候没事,一但歇下来,那就会开始疼。
而且不是那种疼一下就停的疼,是一种一直附在身上一直隐隐的疼,不会轻易消去的疼痛。
这种持续的疼痛,非要吃止痛药才缓解,不然就会一直痛下去,根本没有办法。
现在那个医生不给我开药,我当然也只有强忍了。
我就这样在疼痛中盯着两个灯看到凌晨,然后再迷迷糊糊地睡去。
起床铃声响了,我赶紧爬了起来,因为我今天要跟着宿舍的人去劳动。
来到劳动区,找到自己的位置编号坐下。
然后开始干活。干的活其实很简单,就是把一些五颜六色的珠子串成手链。
每人在开午饭之前必须完成一百串,完不成的,就别吃饭。
虽然说是没什么技术含量,我确实是很久没有做过这种手上的活了,看着别人都飞快地干活,我磨蹭了半天,也就穿了几串,而且打的结还不好看,要这样下去,那我的午饭恐怕是吃不上了。
这种手工活越是心急,越是做不好的。
我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有些手脚快的已经把规定的一百串手链穿好了,而我穿了三十串不到。
一方面是确实很久没有干过手工活,另一方面的原因也是因为身上着实是痛得厉害,导致了行动的迟缓。
这时那个漂亮的013也把手里的活干完了,走到我的位置,蹲下帮我穿了起来。
她纤细的手指灵活非常,速度简直比我的两倍还要快。
因为干活的时候不能交谈,我只能用眼神向她表示感谢,她也用眼神示意我不用客气。
近距离看她,发现她的皮肤真是很光滑,眼睛很亮,嘴唇也好看,是那种典型的江南美女。
应该是比我年轻了三四岁的样子,也不知道看起来这么温婉的好看女子,怎么就会到这他们所来了。
虽然她多次向我表示善意,但我却一直没有机会向她表示感谢和好好地聊一下天。
我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我只知道她的编号是013。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飞过来一颗珠子砸到了013的头上,他们隔的远,看不见,但我知道,这是林大妹那个贱人砸过来的。
砸完后她担心我们不知道是她砸的,她还大声地咳嗽了几声。
013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她,用眼神交流了一下。
林大妹砸珠子过来的意思,当然是不许013帮我干活,她看得出来我动作很慢,只要013不帮我,那在午饭前我肯定完不成这些任务人。
只要我不能完成任务,那就意味着我要一直在这里干活,直到干完为止。否则不能吃饭。
我用眼神示意013,让她过去,不用再帮我了,我现在斗不过林大妹,我自己吃亏也就罢了,我可不想因为我而连累别人。
013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走开了。
她是那种看起来很柔弱的人,比我还弱,我也真心不想她因为我而被林大妹一伙欺负。
没有了013的帮助,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我果然是没能把手里的活干完,其他的人都去吃饭了,就我留在干活区,一个人慢慢地串。
他们当然也不可能为了我一个人留在劳动区看着我,她索性把门关上,让我一个人在里面干活。
按照所里的规定,中午吃完饭后,还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下午两点接着干活,然后五点吃晚饭。
等我把活干完的时候,墙上的大钟显示已经一点半了。我饿得肚子轰隆隆地响。但我出不去,因为门被锁上了。
而且就算我现在去食堂,也没我吃的了。毕竟他们所的食堂不是餐厅,随到随吃,开饭的点你不在,那我就得吃了。
于是我趴在小桌上打盹,一直等到下午两点,他们干活的人又回来。我又接着和他们一起干活。
正在忙着的时候,他来了,说021你出来一下,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在叫我呢,我赶紧说了声是,然后跑了出去。
他递给我一个白色塑料袋子,里面有两个馒头和一瓶水,“就在这吃,吃完继续干活,赶紧熟练起来,不然晚上又吃不上晚饭。”
我心里顿时暖哄哄的,不管在什么样的环境,终究还是有好人的。
我先喝了一口水,然后大口啃起馒头来,因为担心噎着,我索性啃一口馒头,然后就往嘴里喝一口水,这样可以让水把馒头泡软,就不容易噎着了,如果小口小口地吃,那肯定是没时间的。下午在六点以前,我必须得完成任务,不然晚饭又没得吃。
“听说昨天值班的是邹开诚?他没怎么你吧?”他忽然问了一句。
“邹开诚是谁?”我问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肯定是医务室的那个医生了。
果然,他说就是那个医生,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我想了想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因为他好像也确实没对我怎么样,不过他是想对我怎么样的,这倒是事实。
“没怎么样,但他的行为很过份。后来我拒绝了他,他就没有给我治疗。”我实话实说。
“他是通过关系进来的,后面的人很牛,忍着一点,守住底线就行。”他说完,转身就走开了。或许这些话不应该是她说的,她只是因为关心我,所以才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