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媚婉连忙跪了下来:“嫔妾愚笨,在嫔妾心里皇上一直都是明君,一时说错了话,还请皇上恕罪。”
赵奕琛心疼叶媚婉,哪里舍得她跪着,扶起来道:“多大点事,动不动就下跪,以后不要这样了。”
“是,多谢皇上体谅。”
“朕瞧着婉婉的女红不错,既然婉婉要谢朕,不如就为朕多绣一些东西。都进宫这么久了,婉婉也不曾为朕主动绣过什么,婉婉不会觉得没有精力吧!”
叶媚婉三番两次惹皇帝不开心,皇帝却并未真的计较,道:“自然不会,皇上想要什么,嫔妾都会奉上。”
“是吗?朕要的是婉婉的真心,婉婉可能给?”
叶媚婉迷惑:“嫔妾的心一直都在皇上这里,婉婉还能怎么给呢?”
赵奕琛也曾以为叶媚婉和其他女人一样崇拜他喜欢他,叫他七哥是因为深深迷恋他,可他后来才知道七哥是别人,她对他的感情仅仅是一个嫔妃对一国之君的尊重和服从,没有爱情。
“好了,朕知道,既然你在绣锦帕,就先为朕绣一方帕子吧!日后还要什么,朕想到了再通知你。”
“是,皇上!”叶媚婉看皇帝没有要走的意思,便道,“皇上不是要去喝茶吗?”
“不用了,婉婉先为朕绣帕子,朕让魏全把折子拿过来,朕在这边守着你。”
皇帝在一旁守着,叶媚婉有些不自在,想着在帕子上绣什么才合适,颇为苦恼。
赵奕琛见叶媚婉沉思片刻后,心情豁然开朗,立即道:“别绣什么龙了,绣一个爵字吧!”他知道叶媚婉不明白,解释道,“少有人知道,君爵是朕的字,君子的君,侯爵的爵。”
叶媚婉不解道:“皇上为何就知道嫔妾打算绣一条龙?”
“因为朕了解你!”她那么古板的人,还能想出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屋内静悄悄的,赵奕琛处理国事,叶媚婉在一旁绣着锦帕,画面静谧,好不美好!
屋外蝴蝶成双,自有风情。
赵奕琛离开的时候,叶媚婉尚未绣好锦帕。
宝芹是第一个看到叶媚婉绣的字,惊讶道:“美人怎么绣了一个爵字?”
叶媚婉没有理会宝芹,固执地在锦帕上又绣了一条腾飞的龙,飞龙将爵字环绕,又添了两朵祥云,这才符合皇帝的身份。
薛灵韵和叶媚婉一起去向太后请安路上,薛灵韵谈起叶媚婉在花园里对皇帝的态度,屏退左右的宫女,提点道:“婉妹妹是个守规矩的人,可昨日在花园里对皇上的态度也太冷淡了些,就算不满皇上对潘婕妤过于宠爱,也不能表现出来,找借口给皇上不快。幸好皇上更喜爱婉妹妹一些,舍了旁人也要陪婉妹妹。”
叶媚婉吃了一惊:“原来薛姐姐竟是这样看我的?我尚未进宫前就知道皇帝之爱是雨露均沾,又怎么会吃味呢?我不过是不想打搅他们而已。”难道她的行为当真那么容易让人误会吗,皇帝和薛灵韵都是这么看她的。
薛灵韵恍然大悟:“我就觉得婉妹妹即便吃味也不会表现得如此明显才是,没想到你竟是个榆木脑袋,想着腾位置给他们恩爱。若是有朝一日皇上不再宠你,你是不是也不会有半点怨言,还要为新人锦上添花?”
“皇上的行为又岂是我们能够左右的,便是有了那一日,我又能如何?”叶媚婉当然没有自己语气里那么消极,她会去争,但也不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
“哎,你这样如何是好?我本以为皇上是爱着你的性子,你的宠爱当是长久的,可后来发现皇上对你也与我们一样。”想起来就宠爱一下,没想起来的时候就像秋天里被遗忘了的团扇,薛灵韵颇为无奈道,“你太规矩了,皇上就是喜欢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偶尔也需要些新鲜感;有时候你不必死守那些礼仪规矩,皇上反倒会觉得你很可爱。”
叶媚婉突然想起皇帝说过的话,问道:“薛姐姐是不是也觉得我就像是一块木头?”所以皇帝才会称呼她为木头美人。
薛灵韵没有忽略叶媚婉说的那个也字,笑道:“哪有你这样美的木头呢?不过有时候你和木头还真有点像,做什么都规规矩矩的,就是一个笑容都好像有一个特定的标准,看多了就觉得真心太少了。你在我们姐妹面前尚且如此,我想你在皇帝面前更甚吧。”
她真的那么像一块木头吗?叶媚婉有些疑惑:“皇上是君,我自当守礼,以前他们也都是这样教我的。”
“可你同时也是皇上的女人,作为皇上的女人,最重要的是让皇上开心,偶尔忽略那些细小的礼节也不是不可。就如你与你父亲之间,不只有长幼有序,还有父女之间的温情。
我知道你的理想是做一个像班婕妤一样的贤妃,可是皇上不是汉成帝,不需要班婕妤。你或许不知道,班婕妤虽有贤德之名,可日子过得并不好。皇上虽不会像汉成帝对班婕妤那样对你,可若你效仿班婕妤,你这条路怕是难走得很。”
薛灵韵笑了一下,继续道:“我觉得皇上不像是会喜欢木头的人。”见叶媚婉有所触动,又道,“你我出生都不高,你除了想做一个贤妃,难道就没有一点家族使命?你觉得你现在做得好吗?”
叶媚婉自然知道自己做得不好。她时时刻刻都记住了母亲的话,以皇帝为天,她什么都不去争,甚至在这样的日子里变得越来越懒散,所以宝琴才会那么迫不及待。
“薛姐姐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尚未完全明白,日后还需要薛姐姐多多提点。”
“婉妹妹客气了,只要是你我二人,不论是谁受宠,我心里都是高兴的,日后自然会互相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