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甚至说不出是哪里产生了改变,也许是从汉尼拔闻到了克莱尔房间内的血/腥味(他对血的气味莫名敏感),然后在床下找到沾染血迹的多个手帕开始。
这让汉尼拔仿佛又一次的回到了那个无休止出现在脑海中的噩梦。米莎死去,而自己软弱无力,没有任何阻止的办法!
他心中的悔恨与痛苦简直难以言喻,他错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如果,如果不是因为疏忽……医生遗憾的摇头离去。这已经是这一周请来的第三个医生,然而不论是谁,给出的答案都相差无几。
三个月。最多还有三个月。
克莱尔摸摸汉尼拔的短发,神情微妙的不舍:“我会想念你的。”然而汉尼拔显然将其理解成其他的含义。这个少年颤抖了一瞬身体,将克莱尔拥入了怀抱。那双蓝色的眸子血红又狰狞:米莎!我的米莎……!
一周后,汉尼拔带着克莱尔离开了。他决定与带着自己的小妹妹回立陶宛去。那个冰冷的充满故事的木屋里,有着他们相依为命的最深记忆。即使那里同时也充满着可怕的,残忍的回忆,但是在米莎病情越重后,想到即将要永远失去她的汉尼拔,反而觉得即使是这里,也不再有丝毫毫的可怖,甚至那曾经充斥在鼻腔里的腐烂气味,那些滑入咽喉的滚烫肉汤,都变得奇异的神秘美味起来。
而一心想要带着自己妹妹[游览过去]的汉尼拔,不知道当他们带着孤儿院开出的所有手续迈入立陶宛办理签证的时候,就被几年前共同进餐的“朋友”盯上了。
这个人正是格因茨。
格因茨因为种种原因阴差阳错的留在了立陶宛,并且顶替了名为奥金涅茨的立陶宛人,成为了军队一员。而这个奥金涅茨作为战争中x团里唯一“存活”的人,格因茨毫无意外的因此得到了军功,在短短四年之间升为了长官。
而他也早就和各个部门打好了招呼,如果有名为[米莎·莱克特]或者[汉尼拔·莱克特]的人入境,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然后看看他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个年幼的像是恶魔一样的女孩,即将死去?!老天,这件是来自上帝的祝福!他期待着,期待着……带着自己都未知的兴奋与恐惧,跟踪在汉尼拔和米莎身后,来到了这个让他无数次陷入噩梦的房子!
而米莎被独自留在门外,她的身体已经不容许她进入充满灰尘的房间里。每一次呼吸都会要了她的命。而汉尼拔显然有一些东西想要从这里带走,因此依靠在房间外的树下,闭上眼安静的等待着。
这种毫无防备的状态,让格因茨轻易得手!
他笑的兴奋极了——他抓住了自己的噩梦!
“don't!do!it——”汉尼拔警告着,压近了一步。格因茨手中的米莎眉头皱了起来,她必须要极力忍耐才能让自己不咳嗽起来,毕竟天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忍不住咳嗽,将脖子送到抵在她脖颈的刀刃。
“看看我看到了什么~~”格因茨感触感慨:“我梦想这一幕到底梦想了多久呢?!”
“无数个夜晚!无数个夜晚我都梦到自己掏空了多特利希内脏!去清洗他的尸体!然后……唔~~!”他发出一声干呕,这回忆让他脸色青白,但表情也更加的狰狞了:“今天!我要将这个梦终结在此刻!”
他发出一声怒吼,然后就要将手中的刀刃扬手割断克莱尔的脖子,然而也就在瞬间,克莱尔狠狠一肘击打在了他的束缚着自己的左手臂窝,格因茨耐不住吃痛松开了了左手,克莱尔快速蹲下身体,而汉尼拔已经将手中的铁棍挥向了格因茨!
前一刻还嚣张的男人发出一声闷哼就昏迷了过去,汉尼拔并不理睬,径直走向了脖颈略微划伤的克莱尔:“米莎……”他宛若叹息,将克莱尔环进了自己的怀抱,然后将她抱在墙边,看着她逐渐睡着。
汉尼拔此时,才终于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人。
格因茨醒来时被捆绑在树上,汉尼拔拉着一匹马站在他几米远的位置。这个英俊的年轻人看到他醒来后露出微笑,脸颊的伤痕仿佛一个笑涡,看起来格外的甜蜜迷人。
他微笑的开口:“我查过许多能够治疗疾病的迷信。”
“在柬埔寨的省人们相信牛、蛇、龟拥有自然力量,尤其尿液可治疗百病。”
“秘鲁首都利马,有人认为海豚的超声波可以刺激人的潜能。”
“自古埃及起,人类就利用水蛭来治疗血液失调和免疫疾病。”
“而据说在泰国,有一种沙浴法将病人埋在沙子中直至脖颈处,通过脸部擦汗的方式来治疗百病。”
他苦恼的皱起了眉头,纤长的睫毛颤抖着覆盖住了眼睑,在他的脸上投下阴影。神情里有着淡淡的忧郁:“但是不论我查过多少资料,都无法将他们实施在米莎身上。”
“不论是牛尿还是水蛭,海豚还是沙浴,都只是如此的肮脏恶心,充满着不可思议的愚昧气息。如果我对米莎提出这样的治疗方式,她恐怕一生也不会再多看我一眼……!”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神情偏执狰狞的让人畏惧,这种因为对方不再看自己而升起的煞气,简直已经脱离了兄妹之间的情感,转变为失去理性的纯粹的偏执,扭曲又怪异!
而伴随着话音落下,汉尼拔缓缓的将目光移向了格因茨。那种绅士的,甜蜜的笑容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不过没有关系,我想到了别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