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歆布置完水珠之后就和青书回去了,德妃还在诵经,这大约是冷宫里头唯一的乐趣,除了还有经常去偷偷看她的皇后和她唠唠嗑。
等到她们走了之后,佛堂的门开了,德妃从里面漫步走了出来,去了毓秀宫的角落。
德妃是戚家武将出身,多年念佛修身养性,底子却好得很。
毓秀宫被冷落了这么多年,母女俩却过得好好的,不仅仅有皇后的保护,还有德妃本身的能耐。
李季歆的小水珠隐藏得很深,德妃站在边角很久,寻找了好些时候,才找到了一颗。
然而等她拿起小水珠的时候,便看出了这是从皇后那儿来的小玩意。于是笑了笑,重新放了回去。她不知道方才来的人是谁,不过现在知道了。
看来,有人想拿她毓秀宫下手了。
德妃的脾气原本是不太好的,不过这些年静养下来,越发沉得住气了。戚家的兵权依旧在手,她的嘴角扬起一丝冷森的笑容,犯她者,虽强必诛!
之后又回去了,就好像根本不知道毓秀宫即将出大事。
天微微亮,皇宫变得嘈杂起来。
李季歆起了一个大早,在翁益开始行动之前。
翁益还有两天,他只有两天来找到军火事件的替罪羊,或者从别人那儿撬上一批军火。傻公主的小钢珠既然暴露了皇后,那么他也猜到了皇后手上有他要的东西。只是他处于被动方。
皇后那儿有人监视着翁益的一举一动,只是翁益一直在自己的府邸里,又或者去沈云戎那儿,两点一线。
“沈云戎现在出手,出乎我的意料。”皇后泡着茶水扇着扇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大概是让皇上觉得,长齐也是个心怀不轨的公主吧。”是长齐把傻公主带去废宫的,皇帝也知道。
“假设翁益早有预谋,那么所有的东西应该是早就安排好的。”原本李季歆猜测是有人撺掇长齐把沈瑶珺骗到废宫里面,但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翁益匆匆忙忙地搬运库存,只能说明他没有一点儿事先准备。想到此处,李季歆站了起来:“我去找长齐。”
皇后也不阻拦,任由李季歆自由发挥。
傻公主一听李季歆要去找长齐,立刻跟了上来:“美人儿女傅,我也要去!”
“你也有事找长齐吗?”李季歆摸了摸傻公主的头。
傻公主眨了眨眼睛:“美人儿女傅的事就是阿瑶的事,美人儿女傅找长齐有事,那我就有事!”
李季歆想来无伤大雅,带着傻公主一起去找长齐。
正是国文馆上课的时候,长齐在知礼院,最近出的事多,傻公主旷课了。
知礼院里是郎朗的读书声,李季歆择了一个地儿静静地等着。傻公主在门口张望,望见了长齐,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冲着她粲然一笑。
笑里带着浓浓的阴谋的味道,就好像身后藏了一只野狼,随时会扑上去咬死她。
长齐却不怕,自从她把傻公主带到废宫里差点出事也差点被李季歆揍之后,她便嘱咐了她的太子哥哥,无论如何都要来知礼院守着她。
不多时,知礼院门口多了一个人,是沈云滨。
李季歆和沈云滨是老相识了,他似乎并不讶异李季歆会出现在这里,开口先笑道:“不知道长齐做了什么事,需要李女傅亲自来教导她?”
李季歆眯着狭长的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太子殿下身为长齐公主的长辈却不教导她做人的规矩,那也只好由我来代劳教育它什么叫做害人之心不可有。”
沈云滨身为太子,自然是知道了发生在废宫里的交锋,起初他还在怀疑为何沈云戎突然按耐不住了,只道是翁益和皇后党之间产生了摩擦。
可李季歆带着傻公主上门来找长齐了,他顿时心里一沉,莫非,跟长齐有什么关系?
“长齐怎么害人了?”沈云滨拉下了连,“无论如何都是个公主,也不是别人说教育就有资格教育的。”
傻公主吮着手指看着沈云滨,撅着嘴巴说道:“长齐在鬼躲在井里吓我,差点吓死我了!”一边说着还拍了拍胸脯,就好像有多害怕似得,“你要告诉长齐,不可以随便让鬼出来的,鬼只能晚上出来,早上出来会灰飞烟灭的,害人之心不可有,害鬼之心也不可有,对吗美人儿女傅?”她抬着头,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李季歆,倒映着她的影子。
李季歆摸了摸傻公主的头:“太子殿下可听明白了?”
“什么意思?”沈云滨蹙眉不悦,“倘若只是和长宁玩耍,她们之间的打闹不过是玩笑而已。”
李季歆摇了摇头:“太子殿下应该是知道了,这回的事可牵扯上了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