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或许是太恐惧脖子上的刀就这么落下来,随着一阵骚臭味,他下身的地面湿了一块,竟是被吓得失禁了。
两个禁军也下意识地挪了挪脚步,不想沾上这秽物。
“先押走吧。”凌子霄叹了口气,挥挥手道,“那些工匠里难说还有没有混进去刺客,仔细再排查一遍。”
“是,将军。”两个禁军答应一声,一人就弯腰去拽那工匠的衣领,“喂,过来!”
“是是。”那工匠用手撑了几下,腿软得也没爬起来,还是被拉扯了一把,好不容易才微微颤颤地站起来,可就在这时,他脸上猥琐惶恐的神情猛地一变,挣开禁军的拉扯,整个人猛地向着江辙扑过去。
“小心!”凌子霄脸色大变。
谁也没想到这两人都是刺客,可表现得却大不相同,能为了行刺把自己弄得失禁的,这简直比刚才的死士还可怕!可这时候他和凌从威距离都远了些,江辙身边只有马太医和那个白衣公子。
他不认识慕容流雪,也没看见之前慕容流雪拍飞刺客的一幕,只以为这是江辙的子侄。
最重要的是,这会儿江辙身上可没穿着蝉翼甲,再被刺一刀肯定是要命的。
“呯!”却见白影一闪,刺客却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噗噗!”几枚绿色的暗器擦着身体飞过,却将刺客的衣裤钉在了地面。
凌子霄回过神来,看清了那暗器的真面目,这才倒抽了一口冷气。
树叶……居然有人用新鲜的树叶当暗器用,还插进了坚硬的石板地面?
那刺客的眼睛瞪得很大,似乎没想到居然会失败,盯着把自己打飞的人,一脸不可置信地道:“流云飞袖,飞花摘叶,你是南楚慕容流雪。”
他刚刚虽然看到同伴是怎么失败的,可依旧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不仅仅是武功,还低估了他的警惕心。若非一直注意着自己的动作,绝不可能有如此迅速的反应。
凌子霄楞了一下,虽然没见过人,但至少听过“慕容流雪”这个名字。
圣山高手榜第七,江湖四公子之一,和顾宁、唐少陵齐名的慕容流雪?
可南楚飞花谷谷主,为什么会在东华,还是在东华丞相身边?
“为什么你知道……”那刺客还是很不甘心。为了这次行刺,他抛弃了一切,可还是失败了。
“只有笨蛋才会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慕容流雪像看傻瓜一样看着他。
当然,慕容流雪其实并不确定这个完全不像是刺客的人会行刺,只不过,第一次失误之后,小心些总是无大错的。万幸,他的小心还是很有价值的。
“……”笨蛋一号的凌子霄泪流满面。
“行了,赶紧去排查那些工匠!”笨蛋二号的凌从威没好气道。
“是。”凌子霄应道。
“等一等。”慕容流雪却道。
“怎么?”凌子霄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挥手让士兵先停一停。
慕容流雪走上前,在那被重新控制住的刺客身前蹲下,凝视了一会儿,突然出手在他耳根处摸了摸,“嗤”的撕下一张面具来。
“易容假冒的?”凌子霄变色道。
“面具做得不错。”慕容流雪仔细看了看手里薄薄的面具,赞叹了一句。
确实不错,他之前也一直没看出来这人带着人皮面具,还是出手打伤人之后,察觉到脸上的气色不对,这才试了试。
说话间,禁军士兵也从那个服毒自尽的刺客脸上揭下来一层面具。
“我去检查那些工匠。”凌子霄霍然道。
不过,也算是个好消息,至少,摸一摸脸上有没有易容就能查出刺客来。
“丞相大人,抱歉。”慕容流雪歉然道。
“不必,两次都是你救了本相。”江辙摇摇头,慢慢地穿上衣服,谨慎地将蝉翼甲也重新扣好。
这些年来,想要他命的人从来就没少过,当初的那座丞相府花园里不知道掩埋了多少尸骨,这一次,确实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刺杀了。不过,要不是女儿被困让他有些心神不宁,也不会如此轻易就被人近身。
“如此,倒是知道了陵墓里是如何被动手脚的了。”凌从威叹道。
既然工部的匠人都被易容顶替了,那么谁知道修建陵墓的过程中,里面被人布置了多少陷阱?
再想着如今被困在下面的人,凌从威又不禁担心起来。
就算摄政王和王妃能自保,可那么多皇族,他真不能像江辙那样,管他们去死。
去年猎宫之变,诸皇子血流成河,今年若是下面的人活不了,整个东华的皇族血脉都不剩几个了。
别的不说,就说近支的皇族都死光了,谁来当这个皇帝?
“算算时间,沈兄应该已经进入皇陵了吧。”慕容流雪道。
“不着急。”江辙遇刺后反倒是镇定下来,又恢复了平时的悠闲淡定,“既然他们在陵墓里做手脚,说不得里面也有他们的人……既然有人,还怕没有别的出口?本相相信,就凭这些蠢材,玩不过紫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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