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榭到了半夜才从宫里回来。
他一进卧室,见韩璎已经睡下了,两个儿子并排睡在床里,便俯身在韩璎唇上吻了一下,又探身在傅秀傅惠白嫩嫩的小脸上亲了几下。
傅秀傅惠简直是他的缩微版,小小年纪已经颇有修眉凤眼的雏形,看得傅榭简直移不开眼睛。
见傅秀傅惠的小嘴一裹一裹的发出裹‘奶声,傅榭觉得可爱极了,便又在韩璎唇上吻了一下,低声道:“阿璎,谢谢你!”谢谢你给我生了两个可爱的儿子!
吻了一下之后,他有些意犹未尽,索性含住韩璎的唇轻轻咬了一下。
韩璎终于被他给折腾醒了,还没睁开眼睛就闻到扑鼻的酒味,知道傅榭有了酒意,便用手遮住脸不让傅榭亲。
傅榭轻笑一声,非要亲她。
韩璎拗不过他,只得用手扶着傅榭的脸,温柔地笑着,轻声道:“哥哥,儿子在这里呢!我侍候你去浴间泡澡,可好?”傅榭不肯让她带两个儿子睡,她这次非得想办法把傅秀傅惠留下过夜,让傅榭去睡窗前的贵妃榻。
傅榭瞧瞧熟睡的儿子,再想想窗前那张不算宽的贵妃榻,起身走开了。
韩璎刚起身,就听到傅榭在堂屋吩咐奶娘:“把两个小公子带到东厢房去睡。”
韩璎:“……”唉,又上傅榭的当了!
第二天晚上国公府在正院大花厅举办家宴为傅榭韩璎夫妻接风洗尘。
韩璎想想大房傅松膝下那一堆孩子,再想想二房傅栎那些嫡出庶出的儿女,最后决定只让润秋带奶娘抱着傅秀傅惠让安国公看一下就回东偏院,免得出什么岔子。
虽然是家宴,可毕竟男女有别,因此邹氏命人在大花厅摆了一架大屏风隔开了。
女眷这边韩璎地位最高,众女眷高山仰止,规规矩矩行了国礼,连最爱说酸话的蓝氏因丈夫傅松的吩咐,一直安安生生的,不敢去触怒韩璎,因此晚宴中韩璎倒也没什么不顺心的。
润秋和奶娘们带着傅秀傅惠见了安国公,回来向韩璎复命。
韩璎见跟着进去的两个小丫鬟手中各捧着一个锦盒,便笑着问道:“是傅秀和傅惠得的赏赐么?”
润秀屈膝行了个礼,道:“禀王妃,是京城国公府的地契和梁州将军府的地契。”
韩璎抬眼看了左右两侧的蓝氏和邹氏一眼:“……哦。”
蓝氏和邹氏深吸了一口气,垂着眼帘坐在那里,都没有出声。
片刻后,邹氏组织起一脸的笑:“恭喜王妃!”
蓝氏竭力忍住脸部的抽搐,声音似从牙缝中挤出:“恭喜……王妃!”
韩璎笑了笑,见傅秀傅惠精神甚好,小凤眼黑泠泠的,颇似傅榭,可是却流着口水,不由又笑了,拿起丝帕拭了拭傅秀和傅惠的小嘴:“我的儿,你们以后可是国公府和将军府的主人了,可是到底怎么分呢?要不,等你们再大一点儿抓阄?”双生子也有不方便之处啊!
她看向润秋:“王爷派的跟小公子的扈卫在外面?”
润秋答了声“是”,又道:“傅安带着小公子的扈卫在花厅外候着呢!”
想到安西王那些久经沙场如狼似虎的扈卫,蓝氏和邹氏脸都有些白了,低下头不敢出声。
韩璎见含蓄的警告有效果,吩咐了一声“看好小公子”,就命润秋等人带着傅秀傅惠离开了。傅秀和傅惠是她和傅榭的性命,自是一刻都不能放松。
又过了几日,圣寿节越来越近了。
这日傅榭下朝后回到内院,郑重地交代韩璎:“这几日各地总督汇聚京城,你等闲不要出去。”作为封疆大吏,崔淇昨日也到了京城。傅榭对崔淇虽然是除之而后快,可是想到崔淇对韩璎和傅秀傅惠的恩情,傅榭又有些犹豫。
韩璎愣了愣,道:“我答应明日带傅榆去马道街选购首饰,要不,让店家送进府里来选吧!”
傅榭想了想,点了点头,答应了。
马道街是京城金银楼珠宝铺最密集之处,接到国公府通知的店家足有二十多家,这日一大早这些店家就派了专门做大户人家女眷生意的女伙计带着货物坐着车来到了国公府。
傅平带着人检查了一番,这才带着她们去了东偏院。
沿着南夹道到了内院门前,傅平把这些女伙计交给洗春,由洗春引着进了内院。
洗春把这些人留在廊下,自己进去复命。
傅秀傅惠小哥俩吃了奶在里间睡了,此时韩璎正和傅榆坐在锦榻上说闲话,听了洗春的禀报,便吩咐道:“先叫两家进来吧!”
没过多久,傅榆就选了不少首饰,韩璎自己也选了几样,预备为母亲林氏选几样。
因林氏喜欢珍珠首饰,韩璎便吩咐洗春带南珍楼的女伙计进来。
这个女伙计瘦瘦高高的,比寻常男子还高,不过皮肤黝黑,长得甚是普通,很不显眼。
韩璎看女伙计奉上的珍珠的时候,觉得这个女伙计似乎在偷看自己,便抬眼看了过去,却发现这个女伙计恭谨地垂着眼帘,并没有看自己。
这个女伙计的手指修长,比寻常女人要大一些。
见安西王妃看完了第一层抽屉,她便合上第一层抽屉,拉开第二层抽屉,指着黑丝绒底子上嵌的那套珍珠头面,哑声道:“王妃,您看这珍珠,一粒粒足有桂圆那么大,且大小均匀珠光润泽……”
韩璎的身子不知何时变得僵硬,一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盯着这个女伙计——这个声音她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