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岩之外,太史紫仪玄甲红袍,坐下辟水金睛兽,左锤右鞭,英武非常。
她对着龙岩叫了几声,不见回应。不由心底打突。这天巡海回来,不见了楚煌。初时只道他在宫中游逛,也不十分在意。几个时辰不见踪影,才觉蹊跷起来。询问之下,有守门武士说道楚煌去向,联想楚煌前日所询,心中嘀咕别是真的着了妖女毒手。
“琳琅妖女,你把孙相公藏到何处去了。孙翊是我龙宫客人,你若敢加害于他,我定不饶你。”
白发女子闻言说道:“琳琅,那孙翊又是何人?他可确有来此?”
“我也不知。”琳琅摇摇头,一指楚煌,“呶,这段时间来过龙岩的,只有他了。”
“这位相公,你身穿太乙至宝北斗玉辰玄衣,又能与上古妖凤凰韵儿比斗良久。想必在太乙门中地位不低吧?”
楚煌淡笑道:“有些渊源罢了。”
“实不相瞒,方才前来的孙翊实是我和妖凤的寄体,真正的孙翊已被妖凤至阳之气所化。我与妖凤比斗两败俱伤,托身孙翊后又被三山关兵将追杀。太史将军因孙翊乃故人亲弟,是以出手相救。”
白发女子微微点头,也不细加追问。
“不知相公作何打算?”
“打算?”楚煌一笑:“我楚煌四海为家,谈何打算。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女子皱眉道:“相公说的是真话?”
“可真可假。”
“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相公可肯援手?”
楚煌闻言一愕,这女子神通广大,连妖凤都避之远扬,又有什么需人援手之处。
“当然,知恩图报,我于修行上尚有一二分心得,或许可以互为参详。”女子又道:“那妖凤万年寿元,相公虽是不惧,被她缠上却也麻烦。以我愚见,相公为人虽深窈难忖,却断不会甘于人下。”
楚煌并不十分动容。女子也不泄气,自顾言道:“相公想必对二百年前盛极一时的太平天国并不陌生。不说太平天国英才济济。永乐天王本人更是神通盖世,六大圣迹,十大玄门无一人可堪匹敌。清净光明铠,摩云金翅面具,圣道乾坤剑,无一不是让玄门中人咬牙切齿的神器。”
女子纤手一划,一具金光灿烂的铠甲在虚空中显现出来。“可惜永乐天王究竟不失所踪,太平天国也因积怨太深而土崩瓦解。……在这乾元金光大阵之中,不知有多少一时雄杰丧身于此。你看这脉脉流动的金沙,其实正是他们的真魂。今日孙翊被阴沙阵裹杀,金沙沾染血气,又吃你和妖凤用本体真火锻炼,方才显出清净光明铠的样子来。……此事到底难解,不过这些金沙倒是难得灵器。你看——。”
女子说着伸手一堆,金沙铠甲虚虚浮在楚煌身上,流光溢彩,神异已极。楚煌立时感到金沙中的巨大灵力,沙砾滚烫,挨着肌肤有灼痛之感。
楚煌凝神默想,顿觉金沙裹着全身密窍,与八万四千毛孔周衍,魂体吸纳金沙灵力,精神为之一震。立时感到金沙并不是死死的固定在身上的,灵力交换时甚而可以通过窍要移动来改变肌体组合,从而达到改变外形的目的。
女子看他甚为开悟,暗自点头。说道:“这金砂本叫作‘定魂砂’,等你运用精熟,也可暂作肉身了。”
“拿人手短,你可以说说要我做什么事了?”
“这座龙岩本是以海莽绿藻拉杂牵缠而成。那些水莽在深海生了千万年,已有妖性,缠人即死。此间的海底禁宫又极有可能是关乎太平天国气运的宝藏,冤气纠结,怨气极大。前人方以此上古奇阵乾元金大阵镇之。”女子定了定,接道:“琳琅数月年沉海而死。尸身一直被海莽所缠,不得超脱。我欲为她收来,可惜身是女体,行事反而不易。我想请你去海底走一遭如何?”
“婆婆,”琳琅闻言大是感动,眼圈登时红了。
楚煌笑道:“琳琅纯真善良,早知如此,便是你不吩咐,我也当尽力助她。”
“谢谢楚相公。”琳琅连忙作福,脆生生说道。
“不忙谢。”楚煌笑脸相挽。
轰!
一声震响突如其来,一处岩崩了缺口,整个龙岩似也为之震颤。
“琳琅小妖女,你若再不出来,本将军就打将进去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太史紫仪还真是拗的可以。
“何方鼠辈,惊了爷爷好梦。真是好大狗胆,敢来我龙岩幽府撒野?”
砰砰巨响中,长身鬼王大步行来。
身高数丈,腰如磨盘,面目丑陋,恶瘤狰狞。太史紫仪觑的一惊,喝问道:“你是何方妖物?”
长身鬼王牛眼一扫,桀桀笑道:“好标致的娘子,来得正好。本王一向寂寞,你就留下做我的压寨夫人吧。”
“胡言乱语。”太史紫仪脸色一沉,拽起百丈大铁锥向长身鬼王迎面砸去。